刚接通的一刹那被瞬间挂断。
通话指示浮球闪烁了两次熄灭了。
准星哎。
准星叹了口气。
杨桃的病，或者说是症状，非常罕见。
慢慢失去活动的能力，被限制在轮椅上，这是一种令人痛苦的体验。
准星不得不东奔西走想办法凑齐治疗的医药费。
三年时间。
去过大大小小十几所医院，最终的检查结果都让准星无可奈何。
“杨桃的身体，很健康，除了有一些营养不良，其余的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太好的方法，建议保守治疗。”
医院给出的治疗方式无非是康复训练，一些提振精神，帮助恢复身体机能的药物和疗程。
只是这样的开销也非常高昂，对于准星来说。
事情从最近开始恶化。
杨桃坐不起来了，医院诊断的结果是肌群迅速萎缩，治疗的方案非常昂贵，且只能起到缓解作用。
准星坐不住了，高额的治疗费用和医院的催促让他无所适从。
祸不单行。
准星开始接不到 或者说只有很少的委托
这只是开始。
蓝除别打了。
蓝除一准儿给你打回来。一会我送你过去。
蓝除没好气地说着。
哒哒哒。
名为知音的护士把一包印有“K城崇德医疗机构”包装的药物交给准星。
准星谢谢。
护士拿过准星的病历记录板，弯腰刷刷写了起来。
蓝除盯着护士一笔一划公正的字迹，若有所思。
护士准星的情况很稳定，但是术后的恢复绝——对不能松懈，这些都是促进身体与植入器官融合的药物。
蓝除报告里有没有排异情况？可以把结果分发给我们一份吗？
护士掏出兜里巴掌大的小平板，快速操作着。
护士排异......嗯......
准星咽了口唾沫。
按照那只尖细猴子的说法，货物从准星体内去除的那一刻就不属于提供者，而且准星也没有权力得知取货后的检测报告。
护士排异反应.....跟上次一样，完全没有。
护士的神色有些惭愧。
护士报告的话，我没有办法提供。我也没有权限分发这份报告。
准星没事。我理解，这是第三方协议的内容。
蓝除排异......一点也没有吗？
在蓝除看来，这简直不可思议。
护士是的。如果不是我也签了协议，我真想——
护士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
准星讪讪拿起包装规整的药物打量着，心里有些发毛。
这种被人当做小白鼠的感觉可不是很好。
护士顿了一下，转而交代起了包裹中药物的服用频率和禁忌来。
当然，蓝除听的可比准星认真多了。
准星再次拨通了杨桃的电话。
“嘟。”
“嘟。”
“嘟。”
杨桃你怎么又去！
声音有些喑哑。
杨桃不是......不是都说好了.....
杨桃想回家.....我们不治了好不好.....
嗤。嗤。哧。
哭的流鼻涕了。
准星我。
杨桃你！你什么你！咳。
杨桃你在乎过我的，我的感受吗？
杨桃又，咳，去！这次卖的是肝，下次是不是要把心脏也卖了！
准星瞪了一眼假装看用药说明的蓝除。
蓝除（活——该）
唇语解读。
准星很想给蓝除来一拳。
准星我没事的，小桃，仿生的不也挺......
杨桃呜—啊！
杨桃你几点回来！
准星马上，等我一一一
看了看附在脉搏上的自推式挤压注射器。
准星等我打完这瓶药。
准星很快。
有些内疚。
毕竟是瞒着杨桃出来交货的。
杨桃那你，那你快点过来。
杨桃声音有些委屈。
准星甚至可以看到小桃黯淡的眸子和哭红的鼻子。
准星好，我一......
听杨桃语气缓和下来，准信立刻补充道。
杨桃不然就别再来看我！让我自生自灭！
准星好好好，给我半小时，我马上。
“嘟。嘟。嘟。”
挂了。
蓝除我真不知道，看我也没用。
不等准星看过去，蓝除就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准星放你的屁。
谁信啊。
蓝除不提这个了。你三天以后真来啊？
蓝除看着准星不断点击注射器操作屏，把注射速度调到最大。
准星没谈好呢。不然我就签字了。
骤然加快的注射速度让准星倒吸一口凉气。
真刺激。
蓝除还找那个梭猴？
蓝除又调慢了注射速度。
准星他能找到肯出钱的。
蓝除那你可就只剩一只左眼了。
蓝除那边肯给几级的？
蓝除叹了口气。
准星Ⅱ级的。10年替换。
端坐着写东西的护士叹了口气。
蓝除Ⅱ级的？这么抠门儿？
准星我可以以后再换。
准星说的云淡风轻。
蓝除算了。我也不问了。
蓝除愣头青。
仿生器官都是由一家公司“FIRST-AID”提供的。
市面上已经形成垄断。
Ⅰ-Ⅴ级。
性能逐级改善。Ⅴ级的仿生器官供应量非常稀少，基本只有特别行动小组可以配备。
从眼球到肠道，甚至食道、心脏都有相应的仿生器官。当然，只有少数人能用的起高级器官。
“叮叮叮。”
“叮叮叮。”
准星手机响了。
蓝除别接。
蓝除一把夺过手机。
“咚。”
准星我又不会......
蓝除行了。
右滑了一下屏幕，蓝除把手机丟回准星枕头上。
屏幕熄灭。
杨桃吃棉花糖的壁纸一闪而过。
准星看到11开头的拒接来电。
蓝除回去吧。很晚了。
准星看了眼电子钟。
21：00
准星好。
杨桃还在等着自己。
拔下注射器，利索地贴上止血贴。
蓝除一把拎起准星的包。
护士喂。准星。
两人刚走到门口。
是护士。
护士别来了。真的。
护士姐姐背着手，直勾勾地盯着准星，上下扫视了一遍。
准星瞬间有种被X-RAY透视的感觉。
准星可......
护士这不是等价交换。
护士好了。按时吃药。
护士叹了口气。
蓝除谢谢。
准星还没讲话，就被蓝除拉了出来。
酒精、消毒剂的味道消散了。
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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