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sk将脸颊深埋进地上的腐殖土中,些东西拥有着与其深邃的黑色相称的味道。她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像是什么东西腐败的味儿。
她感觉到有些反胃。
但这有如何?所有土地的丰饶不都是这样堆叠起来的。
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所躺伏的土地,曾经是一棵郁郁葱葱的植物,还是跟自己一样活蹦乱跳。
“前方50m处有人过来了,是个男人。”
chara的声音在Frisk的脑中响起。无论情况是多么的严峻和迫切,她的声音始终就像尺规作出的横线,听不出任何起伏。
Frisk并没有对声音做出任何的回应。
不过她将自己的身躯蜷缩在阴影里,屏住呼吸。尽管她知道这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但思绪却异常的清晰,仿佛离体的魂魄在远处静静注视着这具肉体。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害怕。
frisk已经不是第一次试图逃离这个地方,也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尽管如此,Frisk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高墙之外的光芒。
她不是第一次被命运拉住裤脚扯入绝望,随后在一片黑暗中窒息
那些人对自己的逃离毫不在意,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永远也逃不出这里。渐渐的,逃跑对她来说逐渐变成了一种惯例,一种日积月累下来的习惯。
即便哪一天有人告诉她,她会逃离这个地方,frisk也会觉得十分荒谬。
自己为何要坚持下去这么做,或許是因為当每一次试图这么做的时候,她都会不知不觉都会捧起一丝希冀。
这估计就是她的灵魂为什么会被称为决心的原因。但面对着这一次一次的期待,一次一次绝望。
这种坚持,真的不是折磨吗?
“喂。”
frisk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别人踢了一脚,一种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直浸到骨髓里面。
她的心脏冻住了一瞬。
一股酸甜和新鲜血液的气息扑上她的鼻腔。她一瞬间就知道这是他们七个祭品当中拥有橙色灵魂的孩子。
被黑战神艾克楚阿所眷顾的人类似乎从出生就拥有着这样的气息。对于拥有野兽般嗅觉的他,找到自己完全是轻而易举。
frisk转过头那一瞬间,他视线就立刻撞到了一个头戴橙色头巾的孩子,他略微小麦色的皮肤,上面长着青春期特有的稚嫩绒毛。
她皱了皱鼻子,空气中传过来一股糜腐的气息。难道那个紫色灵魂的孩子也在这里?
这并不奇怪,橙色和紫色经常厮混在一起,这是在七个孩子当中众所周知的事实。
frisk又再次仔细的嗅了一嗅,发现那股腐败的味道正是从他面前橙色灵魂的孩子身上传来的。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在他的头发上,那股气息连包在头上的头巾也无法遮掩,还是透出来了一点。
苍蝇顺着那个男孩的头上盘旋,像灰色的雾气。
大约是在一两年前,这个男孩想出了一个新花招。挤出受害者心脏的血液,滴到他的头发里。他的头发很茂盛,但是受害者心脏的血液最多也只能挤出那么一两勺。但可怕的是受害者心脏累积的数量很快。
渐渐地,头发和血液凝结成块,如厚壳一般的盖在他的头上。
男孩发出类似笑声的咯咯声,但脸色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他扭着脖子,歪着头,用一种戏谑的眼神凑近了看着她。
随着他的临近,一股腐臭的味道直扑frisk的脸颊,她感觉到一阵反胃。
“红色,你是在这边准备逃跑吗?这一次的进展如何了?”
是的。这个男孩并不知道frisk的名字,同样frisk也不知道这个男孩的名字。或者说这个男孩压根就没有自己的名字,跟frisk以及那个拥有蓝色灵魂的孩子不同,他们从记事的一开始就一直和“父亲”待在这个高墙之中。没有人试图给予他们名字,他们只能算是一件物品。
不过就算是这样,frisk这个名字也是萨曼埃克起的。就是那个一直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声音,但她更喜欢frisk称呼她为Chara,这个与她的灵魂相连的恶魔。她一辈子都无法摆脱得了,从她出生开始就已经背负的原罪。
从她第一次听到Chara说的话语的时候,frisk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她所有的苦楚都是拜她所赐,但尽管如此,她对chara却提不起任何厌恶。
“橙魂,你在这里做什么?”frisk清了清嗓子说道,夜晚的风使得她的声音稍微有点沙哑。
男孩并没有回应。而是慢慢的从中掏出一个银色的烟斗,点上火,浓烈香甜的大,麻气息充斥了周围的空地。
这是被他杀死的一个在高墙内工作的苦修士身上搜刮而来的,这很奇怪,这种东西出现在一个苦修士身上是完全不合理的。但这也侧面的体现出了无论境遇如何,人类的本质其实都是一样的东西。
橙魂深吸了一口大,麻的香气,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紫色快要醒了,我来这里是要叫你回来。”
Frisk点了点头,她可不敢对眼前的这个男孩提出异议。要是被他看出了自己的眼神当中有哪怕一丝反抗,她敢肯定自己的腹部神经从或者是太阳穴上面会挨上那么一拳。
关键是眼前的那个男孩不会自己收住力道,她可不想自己因为这愚蠢的事情死上那么一次。
眼见橙魂转身离去,frisk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高墙内的空间很大,直到太阳完全被耸立青灰色的高墙遮住,他们才来到一片摆放着一个棺材的空地上。
这时候除他们以外的五个孩子已经全都到了这个地方,并且点起了一堆篝火。眼见着他们两个的到来,那四个孩子,霎刻间停止了互相之间的交谈,在明明暗暗的火堆照射之下,用灰暗的双眼紧盯着橙魂,除了拥有黄色灵魂的那个男孩以外,他依然在原地摆弄着自己的东西,仿佛身处另外一个世界。
橙魂径直走到拥有黄色灵魂的那个孩子面前。似乎感受到了橙魂的到来,黄魂微微的抬起头。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对着橙魂比了一个下流的手势。
橙魂低吼着,发出猫科动物特有带有攻击性的咕哝声:“你简直就和你的主库库尔坎是同样的东西。”
frisk听到了自己的脑海之中Chara低低的笑声。她总是会在这种奇怪的地方笑出来。
那个拥有黄色灵魂的少年,对于橙魂的话语充耳不闻,依旧带着轻松而干净的笑容,无辜的回望他。
橙魂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眼见事情似乎要发展到下一阶段。Frisk赶紧碰了碰橙魂的肩膀,用着随意而轻松的声音问道:“紫魂死了多久了?”但奇怪的是,frisk的声音当中透出一股阴冷,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橙魂耸了耸肩,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妥:“谁知道,应该是快一周了吧。”
实际上已经快两周了,frisk知道他又嗑毒,品嗑高了,他总是沉浸于脱离现实的幻想当中逃避恐惧。但又有什么关系呢?除了拥有青色灵魂的那个孩子试图计算日期以外,时间对所有其他所有的孩子都毫无意义。
随后,这里的声音就如同黑暗一般,沉入一片寂静当中。
大约是在月亮从地平线上面飘入高塔的边缘时,被摆放在篝火旁边的棺材当中伸出了一只苍白而浮肿的手,水盈盈的几乎与月色融为一体。
她从死神阿普切的世界归来了。
同时,一股糜腐的气味从这潘多拉之盒中冲了出来,一种强烈的作呕感觉从frisk的咽喉一直腐蚀到胃部。所有的孩子立刻争分夺秒地离开棺材,除了橙魂以外,他一人待在原地。
他微笑地走近棺材。伸出这小麦色健壮的手臂拉住紫魂浮肿青灰色,瘦骨如柴的双手。在橙魂的帮助下,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黑色的土壤簌簌地从头发和衣服下落下来。
“晚上好,我的爱人。″他用力将她拉到自己的胸前。右手将在她头发里面滚动的蛆虫捏成液体。
紫魂站在他的身前,头正好枕在橙魂的胸口。她的头用一种扭曲的角度向后仰着,伴随着的还有骨骼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她微微地笑了,发出意义不明神经质般的咯咯声。
橙魂替她掸掉粘在衣服上或者说裹尸布上的土壤,尽管这毫无用处,因为那几块布料已经彻底的和土壤融为了一体。
他将她抱起来,深深地吻住她,用自己的唾液滋润着那干瘪的双唇,贪婪的吮吸着她身上的味道。丝毫不顾那粘稠四溢的尸臭。
两个人厮项交磨了一会儿。橙魂将自己的双手伸进了紫魂那肮脏遍布污渍裹尸布当中,与此同时紫魂也开始解起了他的裤子。
frisk感觉到一阵恶心。她环顾四周,发现有自己一样表现的还不止一个人。青魂也在干呕着,尽管他已经拼尽全力掩饰自己的丑态,但没用,况且他离紫魂的距离甚至比自己还近,她想他的胃部肯定在疯狂的痉挛。
橙魂与紫魂的蠕动大约维持了十几分钟。
在此期间,其余的五个孩子都一直沉默着盯着他们的举动。
最终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呼气,两个人停止了他们的动作。
松开紧抱的紫魂的手,橙魂歪着他的头,带着一丝莫名的笑容向着绿魂招呼着。frisk知道这是他想让绿魂帮助紫魂治疗那已如腐尸一般的躯体。
这已经不是绿魂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见到橙魂的招呼,他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边提升自己的工具,来到了紫魂的面前,开始他的工作。
只见绿魂他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割破自己的食指,将自己的鲜血和半瓶乳白色的乳,液混合在一起。frisk见过他获取这种乳液的过程,好像是在某种棕榈树上面弄出来的,至于是哪种她不知道。
随后,他开始将这混合着鲜血乳液均匀的涂抹在紫魂那发胀苍白的皮肤之上。
整个过程之中紫魂的面颊上始终带着一种迷离的微笑。
完成这一切之后,绿魂离开了紫魂的身边上其他孩子们的附近走来。没走几步,他的眼珠就开始向上翻,猛地捂住嘴巴。用尽全身的力气好似疯了一般得冲向邻近的灌木丛。大声呕吐起来,他在清空自己的胃部后,依旧在干呕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步履蹒跚地离开了灌木丛,只不过这是他的面颊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
frisk在绿魂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伸出手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向着frisk投来感激性的一瞥。随后走到她的后面蹲在地上,似乎在忍受着这将会持续的痛苦。
这时候橙魂的表情才有了一丝的满足。似乎感觉到周围环境的松动,几个孩子互相之间开始低声交流起来。紫魂绕着橙魂瞎转悠,有时不时发出异样的低笑。
橙魂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他开始微笑,嘴角似乎要裂到了耳根。他在自己的背包里面仔细翻找了一阵。“嗨,紫色。”他说:“我给你带了件礼物,你快看看你喜不喜欢。”
他从他的背包里面粗暴地拉出一颗中年人的头颅,接着拽紧他的头发,将这颗头颅抛给了紫魂。
紫魂伸出双手抱住头颅,她被这忽如其来的重力压住不禁咕哝几声。但随即裂开嘴角露出她残次不全的牙齿,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
“谢谢你。"她说道。
借着篝火那忽暗忽明扑在脸颊上的光亮,frisk看清楚了那颗头颅的面容。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颗头颅的归属是一位在高墙里面巡视的小队长。那些人即使看押他们的狱卒,也同样是他们这些野兽的饵食。
这种人的身边必存在很多的护卫,想当然橙魂也必然花费了一定的功夫。
紫魂将这颗头颅放在他的膝盖上,开始摆弄它。她摸着他天灵盖上又短又粗的头发,对着他柔情低语,拨弄着他紧闭的眼皮。如此之后,这个死人的眼皮开始颤动。
这时候奇迹发生了。这个死人的眼睛睁开了。
“好美的琥珀色的眼睛。”她眼神迷离的盯着那个死人的眼睛一会儿。继而兴奋地吻上了他冰凉的嘴唇。
橙魂耸耸肩,一脸的淡漠和平静地微笑。
frisk从来没有见过橙魂兴奋的样子,除了那个时候。
当他用自己的双手挖出那个男人,那个被他们称为父亲,或者说是老师的那个男人的心脏时。
烛火与血色的光影从他的眼睛里迸发出来,伴随着父亲濒死时癫狂而嘶哑的笑声,溅到到她的心脏上留下深深的烙痕。
时至今日,她依然能够感觉到那些粘稠液体的温暖和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