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万纸页悬浮在天穹之中。
这片天空饱饮了色彩,橙红、金黄的光晕,铺张浪费的盖在身上。这明快的色彩似乎要从空气当中滴出来,给这里渲染出温暖与祥和。
若哪一天有探索者发现了这个地方,记录其样貌的照片一出现在网络上,定会引起众多的寻美者蜂拥而至。人们会争相用华丽的词藻形容它那靓丽的容颜。
温暖,圣洁。能拥有如此光彩的定是神明的居所。
假如这里真的如它所拥有的颜色那样温暖该多好啊。
涂鸦球这里的温度却是冷到致极,那些温暖的亮色只是覆盖在其上的一层好看的皮囊。
但等到你真正的来到这里,就会清晰的记住这表象之下的内里,广阔的空间被重复呆板悬浮的纸片所糊满,伴随着刺入骨缝的寒冷气息。
没有人会乐意在这里居住。
这和住在西马拉雅山颠一样滑稽可笑。
但这并不代表这里并没有生灵。这个居住在这里的存在或许从来没有在意过涂鸦球空间的寒冷。
亦或者说他不用在意。
他压根就没有皮肤,全身只上下只有骨头和包裹的骨头的一件衣服。哦对,还有一支毛笔。如果说骷髅也要在意自己所待的地方究竟温度适不适合,那我们的先辈估计都要从坟墓里爬起来好好讨教一番。
“啪…”
清脆的响声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响起。
铅芯在纸面上划出一道痕迹之后,随后壮烈牺牲。断掉的铅笔在板子上蹦出去老远,毫无留恋的落入空间的深处。
ink“这个从fell世界弄来的铅笔简直就是个废品。”
他小声的咕哝着。把手上所持的铅笔扔进虚空当中,让他追随着断掉的铅芯儿而去。那一点微小的东西很快这在这广阔的空间当中消失不见。
ink是这个涂鸦空间的所有者,也是前文所提到的那个骷髅,尽管他总是表现得像个暂住民。
但他是这块地方的居住者这个身份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毕竟所有所熟知他的人都会把他和这块地方联系在一起。
涂鸦球以及身上所背负的毛笔就是他的身份证明。
ink熟练地从身上翻出另外一支铅笔,继续打算完成他的画作。
画纸上寥寥几笔已经勾出来一个人形的轮廓。
但ink顿住了。
ink“咦,我刚刚打算画什么来着?”
他漆黑的眼窝当中浮现出一个问号。他挠了挠头,指骨与天灵盖相接触发出空洞的轻响。稍加思索了一会儿,他就开始翻看起他棕色的围巾。
因为知道自己的健忘,所以ink会把某些事情记录在他的围巾上。从那围巾上或深或浅的笔记来看,它肯定不少执行这种职责之外的任务。
但是这次,很不幸的是,他在围巾上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当然这也并不奇怪,一个十分健忘的人,怎么不会忘了自己要记录自己需要记住的事情呢?
他又继续呆愣了一会儿,将他为此付诸的耐心彻底燃没。这是很快的,毕竟他一向不具备这种东西。
随后,你猜怎么着?既然ink不知道自己想要画什么,那他就干脆不画了。
毕竟对他来说能够消磨时间的东西除了画画以外,还有很多。
他从自己坐的位置站起身来,面向这白色纸片的汪洋大海。
那些悬挂着的白色纸片其实并非是真正的纸,而是一个个平行世界一一au的投影,他们所悬挂的位置就是这些平行世界在这个辽阔无垠宇宙当中的坐标。
而ink则是所有平行宇宙一一au名义上的守护者。
在那些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他曾经也是这个成千上万的平行世界当中一个籍籍无名的个体,一个名叫sans的骷髅。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对他来说只是无法回归的过去。
在他前进的路途中,后面的归途早就被风雪所锁死。
但这都无所谓了。
现在的问题是,接下来自己该用什么打发时间?
是去fell世界围观兄弟俩吵架。还是去找dream聊聊天?又或者说,去找error?
听起来都不错的样子。那些在繁多平行宇宙演出的剧目永远无法让自己厌烦。
这可真是令人难以抉择。
一道难以察觉的璀璨流光从他视线的角落擦身而过。
尽管是如此浮光掠影,但这一丝不同,还是被Ink收入脑海。
毕竟这块地方他已经呆了无数年。他们的图案已经分毫不差地刻入他的骨髓当中。
那一缕莹光的制造者是一个au的投影。此刻他已经恢复至平常的模样,纯白的纸面微微晃动着与周围的纸页没有分毫区别。
ink不记得这里有这么一个au,这肯定是新出现的。
但奇怪的是,就这au投影的大小来看,似乎与其他那些成熟的平行世界毫无区别。要知道,凡是一个平行世界的成长,就和生物的成长一样,都需要一个过程。
至于一蹴而就,这就真的是个例。
这可真是奇怪。
这个au的投影正好在自己需要找乐子的时候出现,难道说是创造者的安排?
嘿,还挺不错。
那么,就去看看吧。
ink从背后拔出被他视为生命的般的毛笔。在空气中圈出了一道墨迹,在毛笔轻盈的挥动之下,两个世界的路径被瞬间打通。黑黝黝的墨水逐渐融化渗入虚空,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他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就如之前无数次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