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签字？

那无法掩饰的疲惫，好似在明的心头又狠狠地敲了一记，停在门把手上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

感觉到门口那人没有任何动作，周舒桐疑惑地抬起头来，一张她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会儿看见的脸，闯入了她的视线里。

打算回国之时，她不是没想过可能会碰见明，但是她没想到这么快，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盯着那张刻在记忆力的俊颜，藏在桌子下的手，微微攥紧了。

费了好大的劲，她才压下心头的慌乱，视线淡漠地迎向他。

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抢救了欣，作为欣的哥哥，明出现在医院里并不奇怪。

“凌总。”

冷漠又疏离的称呼，成功得让明皱起了眉。

时隔四年，再看到她，早已经不是记忆里那个总是努力讨好他，顾及他情绪，亲昵地喊着她“明”的乔栩了。

四年……

他找了她整整四年，也是那四年，让他明白，这个女人狠下心来的时候，比他所想象的狠上百倍。

周舒桐看着明那双深沉的眼，多年过去，这双眼似乎更加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读不懂。

尤其是这样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会给她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只能自己找个话题开口——

“你妹妹的身子暂时没什么事，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内能出院。”

明抿着薄唇，依旧一言不发地看着她，那种熟悉的压迫感，压得周舒桐有些透不过起来。

四年的时间，以为自己对明早已经形同陌路，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

不想跟明在单独在一个空间里待着，周舒桐拧了一下眉，便起身往外走。

刚绕过明身边，手腕却被他给拽住了，“走了四年，舍得回来了？”

周舒桐停下脚步，抬眸看向陆墨擎，不明白他此刻眼底的愤怒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离开了，他不是解脱了吗？

“A市又不是凌总您的，我想回来就回来，难不成还得挑时间？

周舒桐看着明，讽刺地挑了一下眉，看着这双深邃的眸子里逐渐席卷而上的暴风雨，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发憷。

“A市不是我的，可你周舒桐还是我明的老婆！你这样一声不吭就走了是什么意思！”

眼底的风暴终于爆发，让周舒桐错愕的是，明竟然爆粗口。

在外人面前一向沉稳得体，极具教养的凌氏总裁竟然被她气得爆粗口？

周舒桐隐隐地觉得自己竟然有一种成就感。

“凌总大概忘了，四年前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了，我现在跟你没什么关系。”

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紧，疼得周舒桐下意识地蹙起了眉。

“真不好意思，只要我没签，你这一辈子都是我明的人！”

看着明眼底越来越烈的风暴，还有这句似是而非的话，周舒桐心里是又吃惊又茫然。

明还没签字？

四年了，她以为他早就签字了，毕竟维持婚姻的那三年，他不是最恨不得摆脱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