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07年,梁王朱温废唐称帝,结束了唐朝289年的统治,同时也标志着五代十国的开始。五代十国历时七十余年,在这七十余年当中,整个中原陷入了无休止的战争中,连年的战役使无数无辜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战争破坏和苛重赋役促使人民数以万计饿死或流徙他处,卖儿卖女者不计其数。
在中原众多军阀中,唯以赵匡胤创建的“大宋”实力最为雄厚。960年,后周诸将发动陈桥兵变,拥立赵匡胤为帝,建立宋朝。建国之初,太祖赵匡胤以实力相对薄弱的南方各国入手,先后灭掉南平和楚,之后又灭亡后蜀、南汉、南唐三国。公元976年八月,赵匡胤再次进行北伐,但十月十九日忽然去世,留下“烛影斧声“的历史疑案,太祖死后,其弟赵光义即位,是为太宗皇帝。对于太祖的突然死亡,历史上众说纷纭,孰真孰假,早已无法分辨。
江南,字面之意为长江之南,梅雨是江南地区的特征气候,江南温暖湿润,四季分明,是个很适合各种作物的生长和人生存的区域。自古以才子佳人、富庶水乡著称的江南,是众多文人墨客钟爱的游玩圣地,大文豪白居易更是写下了《忆江南三首》,以表达自己对江南风光的喜爱眷恋之情。
苏州,水网密布,土地肥沃,盛产水稻、棉花、蚕桑等,素有“水乡泽国”、“天下粮仓”、“鱼米之乡”之称。宋太祖开宝八年(975年),吴越王钱俶改中吴军为平江军,录江南道。
吴越国的开国皇帝,是余杭临安人士钱谬,公元893年,钱谬由余杭刺史升任镇海军节度使,驻扎余杭,成了割据一方的势力。907年,后梁君主封钱谬为吴越王,正式建立吴越国,都城余杭,盛时疆域达13州,整个江南地区皆为吴越国领土。
苏州,作为吴越国的供粮主地,更是重中之重,是吴越国五代君主尤为看重的地区,堪称国家命脉。而提到苏州,就不得不提苏州首富:江南柳家。柳家世代经商,产业遍布各行各业,主营米面、丝绸生意,分铺布满中原,除这两个主业外,还附带经营当铺、酒家、胭脂水粉、地产、煤炭等生意,是吴越国、乃至整个中原地区的商界大家。
柳家老爷柳胜元,为人仁义、正直、乐善好施,是苏州有名的大善人,常自掏腰包救济灾民。柳老爷年届花甲,膝下共三子二女,大少爷、三少爷和二小姐,乃原配周氏所生,二少爷和大小姐,乃二夫人卢氏所生,三夫人赵氏体弱多病,嫁进柳家七年,未孕有子女,因是大夫人周氏的远房表妹,即便她未给柳老爷诞下过一男半女,在柳家的地位还是有的,日子过得倒也平静。
深夜亥时三刻的柳府,人们大多已进入梦乡,偶有几个下人打着灯笼穿梭在偌大的庭院间,负责府苑安危的欧阳护卫一身黑衣,带着柳家供养的几名武士,每个武士的身上佩带一把大刀,彻夜游走在各个庭院之间。柳家虽为江南第一大家,寻常人不敢轻易招惹,但毕竟身处乱世,为安全起见,柳胜元组建了一支护院,负责柳府上下众人的安全。
清兰园,是大夫人周氏所住之地,位于柳府的西边角,是柳家众多庭院之中最大、最好的一所,庭院内小桥流水、花园阁楼,应有尽有,因名字里有个“兰”字,所以周氏异常喜爱兰花,特命下人在花园里种满了兰花。兰花喜阴,怕阳光直射;喜湿润,忌干燥,而江南先天独厚的气候条件,非常适宜兰花的生长。
白天的周氏每每打理完府内日常事物,便是回到自己的庭院,精心照顾自己的兰花,而到了晚上,则是到静思堂诵经念佛,有时去三夫人的雅竹园坐坐,姐妹两说说话,打发一下空闲的时辰。近几日,赵氏感染了风寒,周氏怕影响她休息,晚上也就不去雅竹园叨扰表妹,吩咐下人们好生伺候着,自己在静思堂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
今夜静坐的周氏,望着佛像显得格外心神不宁,拿着佛珠的手转转停停、停停转转,嘴中念念有词,而她的身边,柳家三少爷柳洛鑫看着忧心忡忡的母亲,内心也是焦虑不已,生怕母亲的身体有个什么闪失。
“娘,快子时了,我送您回房早些歇息吧”
“都快两个月了,你大哥的家信还没到,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辽国不比江南,以寒儿柔弱的身子,怎么抵抗得了北国刺冷的寒冬”
“娘,大哥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就别操心了,要是您再把身子累坏了,大哥回来,我该怎么向他交代,他临走前千叮万嘱,让我照顾好您和爹”
“鑫儿,娘越想越担心,眼下时局动荡不安,你大哥又在辽人的眼皮子底下做生意,娘听说契丹人向来是蛮横不讲理,对咱汉人尤为严苛,你说你大哥他会不会在辽国被关起来了,所以才迟迟没有寄信回来?”周氏一想到儿子现在的处境,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立马赶去辽国,接儿子回家。
“娘!您就放心好了,大哥是去辽国做生意的,不是去打仗的,契丹人抓他干什么,他上次寄信回来不是说他在临潢府一切安好,让您和爹不要挂念的吗,您要实在放心不下,我明儿个再写封信给大哥,问问他近来过得怎样。娘,走吧,孩儿扶您回房歇息,您再不回去,爹就要来佛堂亲自找你了”柳洛鑫大步上前,将母亲搀扶起来朝睡房走去。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辽国都城临潢府,柳洛寒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那份牵挂,拿着笔的手忽然停顿下来,站起身走向窗边,遥望着南方,思绪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夏夜。
“什么?你要去辽国?”
“孩儿决心已下,望娘亲成全”
“不成,你哪也不许去,我不同意!”
“娘,爹已经同意了”
“谁同意也不行!现在要是太平盛世,你想去哪娘都不拦着,可外面现在在打仗啊儿子,整个中原就像个大战场,万一你被误伤了,娘怎么办,你爹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你是柳家的长子,是将来柳家的当家人,没娘的允许,你不许出苏州城!”
“娘,孩儿不是一个人去,爹派了护卫一路护送我去辽国,孩儿保证,一年内,我若此行不成,定会平安回到苏州见您”
“寒儿,你怎么好好的想去辽国呢,辽国离江南千里之遥,一路颠簸坎坷,以你的身躯,怎么受得了?”
“娘,孩儿自幼跟随父亲东奔西走,这路程不算什么的,您不必担心我的身体,要是快的话,不到一月便可抵达临潢府,孩儿是想趁着自己大好风华之际多出去走走,长长眼界”
“不成不成,这事娘万不能同意,且不说路途,单是辽国的天气和饭食,你能受得了吗?你从小是在江南长大的,饱读诗书、翩翩有礼,那契丹人野蛮不讲道理,听说他们脾气都很不好,几句话说不到就动拳头用暴力解决事情,娘听着都觉得不可理喻,你不能去,不能去!”
“娘,这点你放心好了,孩儿是去和他们做生意的,不是去寻事的,所谓和气生财,您什么时候见过孩儿和客人吵嘴来着?再说我还有两个武功高强的跟班,是爹花重金聘请来保护我的,您尽管放心”
“可是。。。。。。。”
“娘,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中原,您就答应孩儿,让我去吧”
“你既然心意已决,娘再反对,也不会让你改变决定,不过,你得答应娘一个条件,我才能让你走”
“娘亲尽管说”
“在你走之前,你得先成亲”
“成亲??”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