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阎王殿内。
闫肃手中拿着一支笔,迟迟不肯放下,他看着眼前的画作,有些无奈,又有些伤心。回想曾经和她在一起过的那两年,她虽然笑过,却总是夹杂着痛苦,或许其他人看不出,但是作为在人间历经三世情缘且此世身为画师的他,又怎能看不出呢?
或许爱神真的是对的,不然她怎么会不开心呢?
望着那发出犹如鬼火的幽幽蓝光的神奇画作,他终究是无奈一笑。不是他的,他终究也无法得到。
起身,放下笔,将画作收藏起来。
……
入梦,没有她的身影,凄凉。
梦里种满了淡紫色的丁香,因为灵冰喜欢,不止墨渊记住了,他闫肃又何尝没有放在心上?
梦里时分,已是初秋时节,花瓣零零散散地飘落了一地,很是凄楚,回想起来,似乎只有那幅神奇画作中的丁香永开不败,闫肃的心头又是一窒。
风,轻轻出来,仅仅是微凉,却已然让闫肃无所是从,没有灵冰的日子,闫肃感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
梦外,爱神在他的身旁徘徊,叹息着说:“这世道又怎是一个个痴情儿可以改变的?”
“你这阎王做的当真委屈,居然不能得所爱之人的心,诶,罢了,罢了,你的情缘终究也只能是一场空。”
……
梦醒后。满目漆黑,再也没了芬芳的紫丁香。
闫肃起身朝虚空抓了一把,却是抓了一把无奈与孤寂,他看着爱神,说:“情空梦?”
爱神皱着眉,说:“不是吗?难道,有隐情?”
闫肃看了一眼爱神,无奈地说:“我倒愿是一场梦,然而,实际上我只不过是一神的棋子罢了。”
闫肃抓起案桌上的酒壶,向自己的嘴里灌去,想要将自己灌醉。
“棋子?可是那……”
“此事却是不可以泄露的,不然,你我二神,怕是都要自身难保。”
爱神疑惑地问道:“那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是爱她?”
“冰?自然是爱的,她和墨渊有三世情缘纠缠,我又何尝不是追了她三世?又怎么,会是不爱她呢?”
“如此,倒是把你当做棋子的那神做的太过分了。竟然生生破坏他们的情缘!”
(当年的事,爱神作为一个奔波于人世情爱的神并没有参与,加之她生性有些冷漠,不喜热闹,便对那件事一无所知。)
“罢了,世间痴情的男与女还少吗?神又何尝不是如此?”
酒,滴滴洒落他的衣襟,晕湿了他藏在袖口的那朵淡紫色的丁香。
“你隐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闫肃忆起了往世种种,心口一阵一阵的绞痛,吐掉一口艳红色的血,说:“神皇,反噬这就开始了吗?看来,你是真心不想让他们在一起啊。”
……
再入梦境,又是凄凉、心伤、孤寂与落寞。
开满了淡紫色丁香花的地方,庭院深深几许春,花前单单一人身。
“我,还在这里。但我的心还在吗?”
“已经给你了啊!”
“三世的情缘劫罚,没有一世我得到你的心,你像是个无赖的小偷一样……”
“偷走了我的心,却不还给我……”
阎王(画师)一直在喃喃自语,仿佛入了梦魇一般。
“为什么?梦里也没有你的身影?”
“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可是怨我?!”
…………
梦深处,已然回忆起了当初的神、魔、仙、妖、人、灵六界事端。
还记得当年丁香花开,他还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咳,很容易被外人误认为轻薄),仙界的小公主灵冰捧着一束丁香,盈盈走来,她清凉的眸中,有着欣喜,有着忐忑,还有着焦虑。
突然,他想询问两句。(世人称之为“搭讪”“调戏”,没错,本殿还是很博学的。)
他走上前去,腰间白玉相互碰撞,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音响,他问道:“姑娘可是那位黛似墨玉、肤如凝脂的上仙公主灵冰?”
“嗯?你认识我?不对,不对,渊哥哥说过,无聊陌生的人,哦不,还有神,都要先装作自己不是自己。”灵冰纠结地在原地转来转去。
“嗯,对。咳咳,我不是仙界的灵冰,我只是凡届的一个额,好人家的姑娘冰。”灵冰的眼睛滴溜滴溜转得贼快。
闫肃将折扇合在一起,抬起灵冰的下颚,“哦?是吗?怎么看姑娘这神情,像是在说谎呢?而且,若是凡人,会直接回答……”
“仙?奇奇怪怪的,这人怕是出生的时候智商掉在地上了吧?走走走,别理他。”
“哈哈(灵冰用袖子轻掩双唇),你这人还真是逗!诶?不对,你刚刚轻薄了我,我才不要理你呢!”灵冰转身将花束置于身前,急匆匆地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