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分别

莺一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两人火药味这么重，两人这样互相瞪着对方已经差不多有五分钟了，桌子上的菜除了甜点和刚刚只吃了两口的脑花几乎都没动过了。

两人都在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但双方都迟迟没有动手，就这样僵持着。

终于，五条悟看向莺一，对她温柔地开口说道。

“莺一，我刚刚不小心把厕所给轰了个洞，那个经理非要我去办理一下赔偿手续，莺一去帮我一下吧。”

“好的。”

莺一刚起身离开餐桌，两人瞬间就装不下去了，五条悟伸了个懒腰，拿起桌子上的甜点就吃了起来，对面的羂索看到这，绕有趣味地看着他的动作。

“六眼之子原来也这么会演戏啊。”

羂索抱着双臂，靠着椅子的背靠感叹地说着。

“那也没你这个冒牌货会装啊，是吧？”

五条悟吃完手里的甜点，舔了舔手上残留的奶油后，漫不经心地拿起了第二块。

全程没看羂索一眼，羂索倒是不在意地笑了笑

“是嘛？但是这幅身体倒是挺有用的不是吗？”

言语轻佻，明显在挑衅五条悟，五条悟也懒得搭理他，专心地吃着手里的点心，从嘴里幽幽地飘出来一句。

“哪天被我抓住机会了，我就一点一点地，把你碰过莺一的每一寸皮肤，都扒下来。”

羂索却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

啊呀，生气了。

他耸了耸肩，装作懊恼地叹了口气

“随便你咯。”

反正自己的本体不会受到伤害，任他怎么撕扯这具身体都行，虽然有点可惜了这幅咒言师的身体。

但是比起夏油杰的咒灵操术，这个还是嫩了点。

自己派出去搜索夏油杰尸体的咒灵应该就快回来了，在这段时间里摆脱掉这两个人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他偏头看向往这边走的莺一，打起了心里的算盘。

“诶？不打算和我回去吗，阿介？”

莺一看着自己旁边的弟弟，不明白为何他不想和自己离开这里。

莺一身边的五条悟听到这眯起了眼睛，透过墨镜看向此时满脸假笑的石玉什介。

石玉什介无视掉了五条悟审视的眼神，自然地拉起莺一的手，一脸真切地看着莺一——咔吧，五条悟的墨镜碎了一地。

“嗯，阿介不打算去打扰姐姐和大哥哥的生活，而且阿介在这里找了工作，能自力更生，就不麻烦姐姐了，以后有时间姐姐可以来看阿介。”

莺一虽然不放心他，但最终还是选择放手，但五条悟却是一脸不屑——这么小的小屁孩，能找到什么工作？

五条悟不爽地将莺一的手从石玉什介手里抽了出来，拉着她就大踏步地向着车站走去，莺一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好多次，最终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巷子里。

两人坐在电车上一言不发，五条悟的手里自始至终都紧紧地拉着莺一的手，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偏头靠在了莺一的肩膀上，双手都握住了她的手。

“莺一，我觉得，有件事有必要和你说。”

莺一闻言，将脸轻轻地靠在了他柔软的头发上问道

“什么事，悟？”

两人静静地靠在一起，听着电车经过铁轨的轰鸣声。

“你的弟弟，是假的。”

他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感受到了她的手在颤抖，他握紧了她的手掌

但旁人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句

“嗯，我知道的。”

“我知道阿介是假的，但是，我还是没办法做到不搭理那个孩子。”

莺一闭了闭眼，张开手指和他五指相扣。

“家里的孩子都是无辜的，我作为姐姐，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他们，同时，我也没有勇气去责怪阿介。”

“我知道，他只是太累了。”

莺一看到阿介向着自己奔来时的笑容，她就知道自己没办法去责备这个孩子，他只是太累了，作为石玉家的人，作为石玉有希子的孩子。

那一晚，是梦魇，亦是“救赎”。

脸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滑落，滴在了雪白的发丝上，五条悟抬起头将她拥入了怀里。

“莺一，明年春天，我们结婚吧。”

不知为何五条悟突然提出了这样一件不合时宜的事，莺一在怀里没有动静，五条悟也没有着急。

“不说话的话，我就当莺一同意了哦。”

抬手替她抹掉眼泪，低头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

窗外的景色呼啸而过，“轰隆”声一响，电车进入了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