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菜叶瓦片上皆是霜,寒气冻人,四处无光。吕北辰再一次被噩梦惊醒,他坐起来,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唉!又是……又是雪啼咬我。”
吕北辰常做的梦是:自己被一只叫做“雪啼”的狗咬。雪啼是公主养的一只狗,也是吕宁的阴影。公主,祈居国唯一的公主,没有封号。
大约是吕北辰7岁时,本来想找公主玩,结果被公主牵着的“小雪啼”咬了一口。委屈地哭着回去找父亲,却因没好好在家诵书被父亲打了一顿……
吕北辰的父亲当时是太子太傅,所以吕北辰偶尔有机会找公主玩。
如今吕北辰的父亲已逝,吕宁按父亲指示,后来也到朝中做了官。每日在君王左右等待提问,虽年纪小,但君主的问无一答不上。众臣都佩服他,也有私下请教的。
吕北辰一心想报国,从未想过情情爱爱。原因大概是吕爹在他7岁哪年揍他的时候教育他说:“在女孩面前要讲礼节!你还小,别去祸害别人家姑娘。”
吕北辰不解,问:“那什么时候可以……”
吕爹回答:“这个你不用多想,到时间我会允许你的。面对你不爱的姑娘,一定要明确你的态度。切记,不要耽误了人家。”吕北辰一直牢记父亲的话,并且遵守至今。
第二日,吕北辰换上朝衫,前去应卯,途中无意得知青川国与祈居国和并的消息。
“陛下今天问的大概就是关于两国的问题吧。”吕北辰心一边走着,一边猜想自己将面临的问题,以及解答的方法。
祈居国是吕北辰所在的国,此国四季如春,美景泛滥,国内从不存在乞丐或强盗,君王爱民,民也信任王。但这样的国有一处缺点:兵力不足。但祈居王不肯太大规模征兵。
青川国则是祈居国以南的一个强国,兵力充足且经济发达。听说它们的君王极有野心,也称他为青川王,青川主。
本野心勃勃的青川王却甘与较弱的祈居国合并,多半是才打完仗,正元气大伤之时。
“北辰哥哥!”一阵铃一样清脆的女孩的声音传来。
吕北辰闻声而望,见公主站在不远处,身着紫衣,没有牵来雪啼。她正不安地捏着手,抿了抿嘴唇,道:“今日退朝后,你来找我可好?”
吕北辰答应了,可随后却浑身冒汗。他很怕公主,虽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亲似兄妹。事实却是,吕北辰被小雪啼咬后,心中自己建立了一种观念:
越可爱的东西就越危险!
吕北辰自己也觉得这不是道理,但他就是不能克服。
吕北辰进入了宫殿,像往常一样站到祈居王的右侧,等待提问。
祈居王开口了:“祈居与青川合并了。”
“臣知道。”吕北辰回答。
“但……是青川王自己提出的。”
“……”
“以青川国的国力,即使灭一个小国,也不可能需要依靠别国来恢复。他们提出的合并让我们拒绝不了。吕卿,你如何看?”
“一定不是说的那么简单。怕不是在打祈居国的主意?青川王先以合并来使祈居放松警惕,然后乘祈居不备……”吕北辰皱着眉,不再说下去。
祈居王说:“我方情况不是很妙,吕卿觉得该如何?”
“朦胧一点说,先稳住才好。”
“所以,把公主送过去。”祈居王神情严肃起来。
“啊?”吕北辰惊了一下,“不必要吧?”
“你说还有什么办法?”祈居王问。
吕北辰沉默了。
“并不是简简单单把公主送去,该做什么我会告诉她。我知道你们会舍不得,和亲队伍明天启程,你可以去送。”说完祈居王喝起酒。
吕北辰没有说话,有些伤感,他觉得这种做法太鲁莽了点。吕北辰多少也能感受到公主对他的情感,即使他很怕公主,在这一刻,又有点不舍。
他忽又想起早晨来时,公主的愁容,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该面临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