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中的景象停止在这一刻，初苒尘神情有些恍惚。一向镇定地眼睛中出现了迷茫。
这迷茫不仅是对凌轩，也是对她自己。初苒尘有点怀疑自己现在的道路是被安排好的，她的一生受人操控。
而她自己走出了让那人意外的一步，这才会让她看到这部分记忆。
幻境坍塌中，初苒尘并未回到现实，呈现在眼前的而是一片黑暗，是虚无。
她抬起眸子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漠然。
无畏无惧，也没有惊讶与好奇。
不出她所料，虚空之中传来一个声音，苍老而又充满威严。
“初苒尘，你可知你是什么身份。”
初苒尘听见这话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语气里有些好奇，“哦？我是什么身份，不妨你来告诉我。”
空间震动了一下，漫天的黑雾穿进初苒尘的身体，又出去。反反复复，像是她这句话的惩罚。
初苒尘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唇角甚至出现笑容。她像是感觉不到身上的痛般，有些戏谑地开口：“你问我是谁，我不知道特地问了你下，你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
“莫不是我的身份有些见不得光？”
黑雾动作顿了一下，紧接着像疯了一般疯狂涌入初苒尘的身体，又从体内穿过。若是换做寻常人已经魂飞魄散了，但初苒尘没有。
她唇角的笑意加大，甚至笑出了声音，也没有阻止黑雾的动作。
“你想杀我吗？你——”
话音戛然而止，初苒尘看着面前打断她说话的人影。
那人影一身白袍，脸上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容貌，头发用一根白色的发带高高束起。
极具少年感又有几分沉稳。
嗓音有几分温柔却也是清冷的：“等下，你先别急着问话。”
“这黑雾不会对你造成真实的伤害，只有痛感罢了，不过我却也舍不得你痛，”他轻叹一声：“我先让它停下。”
他轻轻一抬手，黑雾便全部散开，给两人留出一个独处的空间。两人所在的地方不似刚才的黑暗，充满了亮光。
初苒尘收敛了笑容，淡淡道：“你谁。”
那人先是扫视了周围，然后才开口：“我的身份是不好告诉外人的，不过你嘛，既然他肯让我来，就应该是允许我说了。”
他没有将面具摘下，只是伸出食指，手指上面戴着一枚戒指。
他抬眼望向初苒尘，郑重道：“我姓时，也许你听过我，我叫时言。”
那枚戒指象征着法则，面前人的身份不言而喻，世间法则的代表人。
初苒尘视线只在戒指上停留了一瞬便收回，她看着那人，轻轻开口：“有人跟我说起过你。”
时言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
初苒尘继续说道：“宋言让我替他代话给江寓，他说，‘时言没有死，他见到你了’”
时言轻笑了声：“他本名凌轩，早先有人让他重活一世，我帮了下忙而已。我，他，江寓三个人原先是知己。”
只是后来失踪的失踪，死的死，飘荡的飘荡。无一完好。
初苒尘有些错愕，宋言是真正的凌轩，那么他现在……大约是真的死了吧。
“那么我是谁呢？”初苒尘低垂着眼，睫毛掩盖住了神色。
对这个问题，时言只是浅浅一笑：“你是你自己，你是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正想成为谁。”
“神女也好，魔女也罢，亦或者是江家的女儿，身份的选择最终取决于你。莫要让那些信任你的人对你失望了。”
她抬起头来看向时言，嘴唇抿了下，“我只有一个问题。”
时言吐出一个字：“问。”
“我和天道有没有关系。”
时言沉默良久，他手中出现一个光球，飞入初苒尘的眉心之中。
他轻声：“闭眼，这里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初苒尘只感觉到脑中有一段记忆破土而出，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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