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空气都要凝固了。

“听心，”我开口道，“其实也不必如此真实。”

说着，我不由得挑了挑眉毛，感受着更加尴尬的气氛。

“你放心好了，我刚刚跟你二哥说的都是气话。从今以后……”刘彦昌低下了头，眼帘也低垂下去，“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来华山了。”

刘彦昌又顿了顿，抬起头，目光越过杨婵，看向我和敖听心，拱手深深鞠了一躬，行礼道：“多谢四公主、太阴星君相救，刘彦昌无以为报，就此别过。”

说着，刘彦昌便转过身子，离开了。

杨婵当时便耷拉了脸，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直到刘彦昌回过头，又向我们走来。

杨婵的表情一秒变成又哭又笑的样子。

“嫦娥仙子，”刘彦昌双手举着三叉戟，递给我，“这个给你。”

我接过三叉戟，刘彦昌又行了一礼：“就此别过，各自珍重。”

眼见刘彦昌转身离开，杨婵又开始泪如雨下。

“三圣母，你也别难过了，”敖寸心走到杨婵身边，面色凝重，“其实二郎神说得没错，留着他，你也只会为了这区区几十年，痛苦成千上万年。”

“咱们也回去吧。”我换了一只手拿三叉戟，挽住杨婵的胳膊。

“你就不用为他担心了，刚刚哮天犬说，他只是吓唬刘彦昌的，怎么真的会去杀一个凡人呢？”敖寸心见杨婵哭丧着脸，应是担心刘彦昌，替杨戬解释道。

“我就知道，二哥不会的！”终究，杨婵的脸上还是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杨婵停住脚步，向着刘彦昌的背影处走了几步。

“刘彦昌，你若此去不回头，我们的缘分，就算尽了；你若回一回头，杨婵就算粉身碎骨，死一万次，也要和你在一起！”

枯黄的野草上，是刘彦昌渐渐缩小的身影，秋日暖阳斜照在杨婵的身上，我想劝住杨婵，或是给刘彦昌施个法，让他不要回头。

可，杨婵寂寞几千年，只为图这一晌贪欢，怕是她此刻觉得，死了也值了。

我有什么资格劝她呢？从我和杨戬在一起的那一刻，便开始将我生命的每一刻都当做最后一刻了，如今看着杨婵，倒是能体谅她。

神生漫长，若是只苦守清规戒律，断情绝爱，那该有多无趣呀？

可是，刘彦昌回头的那一刻，我们仍然是三脸震惊。

连带着三叉戟也开启了震动模式。

至此，我刚想起来三叉戟是活的，他可以自己走，不需要我拿着。

“彦昌！”

“三圣母！”

他们毫不犹豫地奔向彼此，相拥。

“杨婵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我看着杨婵，不知道该为她愁还是为她喜。

“二郎神会替他们周旋的。”敖听心看着刘彦昌和杨婵相拥的身影，问道，“嫦娥，你敢不敢喝他们的喜酒啊？”

“不敢。”旁边震动的三叉戟时时刻刻提醒我杨戬的存在。

我知道，杨戬一定会保护杨婵，即使杨婵动了凡心、犯了天条，他也会保护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