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再一次开启欺骗人心模式,说好的二十八度。下半天了,依旧没有见到太阳,温度也维持在十几度。
上午的比赛,坐在看台观战无聊了一上午的我,等来了下午的志愿者运动项目:男子背抛实心球。
志愿者是临时组成的,只安排了项目,根本没说怎样帮助参赛选手。
急急忙忙地被安排跟着体检检录后,我和四个男生走到了实心球、铁饼、铅球的专用操场,学院俗称:土操场。
在等待女子铁饼结束的时候,我们几人无聊地聊这聊那说了许久。旁边参赛的男生们也很放松。
有些在整理着自己的号码牌,扯了扯衣服。也有在吐槽前面的女生比赛特慢,为什么要来那么早的。
有个男生在放狠话,对陪自己的兄弟说“要是我破了校纪录,一人一千啊。”旁边的男生跟着嘻嘻哈哈地附和,说我等着。听到这,我好奇地看了过去。
在一片混乱地站位中,我和他隔空对视了。双眸相撞,似电击中的瞬间,弥漫着说不出来的苏感。
“是你啊?”肩膀传来沉重感,我转过头。是大一病号连时期认识的一位文学院的男生。
“啊。你也参加了吗?”发觉是他,扬起淡淡地微笑问。
“嗯,你和你们院来的吗?”
“嗯,四个男生,那边。”指了指法院参赛选手所在的位置。
“那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好,你说。”一贯地没有推辞。
“我们文院的志愿者有事先走了,等下可以帮我拿个衣服吗?”拉了拉自己外面的外套,里面装着充电宝和手机。
老师开始按照号码叫人排号,我拿着衣服和手机往旁边走了走,腾出排队的空间。
手里沉甸甸的,我低下头理了理手里的衣服和手机,怕掉在地上。土操场虽然是柔软的泥土,不至于摔坏,但弄脏了总归不好。
刚折叠好,抬头又看见了他。他正在转身听着同学说着什么,眼神落在旁边的草地上,有点空。
出于写作的职业习惯,我仔细打量了他。身高一米八左右,五官端正,属于浓颜系。皮肤偏小麦色,应该经常运动。黑卫衣套运动裤休闲装扮,站姿随意。却散发着独有的荷尔蒙与吸引力,莫名使我产生了安全感。
好似晚上没有怎么休息好,他的眼睛有些泡起来,眼内红红的。因为冷而整个人的脸泛着红,嘴唇是自然而又诱惑的肉粉色。
不知道他的同学说了什么,他跟着低低地笑了起来。垂下的脸颊下颚线依旧清晰,唇扬起的弧度恰好,有些温和而又不可一世的感觉。
“在玹!”突然,一个跑到我左侧的女生朝他所在的方向吼了句,他应声转头,表情收敛,仍有笑意。
意外的,我们俩人又对视了。他的眼底澄澈而带着疑惑。兀地,有种偷看别人被撞破的尴尬,我往身后的草地退了几步。
那名女生招手笑着朝他跑过去,他也重新微笑着迎接。
“哦,有女朋友了啊。”我这样有些遗憾地想着,握着手机的力道紧了些。默默朝旁边走开。
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实心球是一项需要提前训练的项目,可只教了方式,没有学习规则与技巧。法院的男生,前两球不是犯规,就是抛得中等。
志愿者群里忽然来了消息,说障碍跑开始了。我愣了愣,没管。直到法院参赛的三班的几个男生一起走过来,我才发觉不对。
“你们要去哪啊?”看他们往回走,立马喊到。
“去参加障碍跑啊。”
“?不是,这里的比赛还没有完呢!你们还有一球!”着急地看着比赛场地,队伍依旧在向前轮着。
“可障碍跑已经开始了,少一个都不行啊。”其中站在前面的男生回头道。
“可是这里也需要你们啊,不能中途弃赛吧!进前八还有决赛呢!”我顾不上那么多,忍不住低吼了句。
“切”右手边传来了轻蔑的声音。往那边一看,是刚才说要破校记录的男生。我顿时又恼又气,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视线一晃,发觉那个叫在玹的男生也听见了方才男生的嘲笑,正偏头思考着什么。面色有些凝重,咬着牙关,脸上侧肌紧绷。原本休闲随性的气质,变得冷俊。
“刚才要不是犯规了,就是第三了,加油!”离他不远的那名女生又走了过去,有些大声地说到。那名扬言要破校记的男生刚才是第四,而且还离得有段距离,听到这话,顿时表情管理都不好了。
我表情愣了愣,察觉到女生好像是在帮我,却不知该做些什么。法院的男生在前面停了一会儿,又走了回来。
“?怎么……”想问为什么回来了,却没有好的措辞。
“那边已经找人代替了,我们留在这里。”
“哦哦,那就好…”终于舒了口气。
男生们重新开始最后一轮排队,最后一次,大家都不敢松懈,我也跟着紧张起来。眼神一直跟着他们移动。
“加油,你一定可以的。”女生还跟在那个男生旁边,鼓励到。想伸手给男生理卫衣前的线,他却向后躲开,随意扯平。女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很快恢复为甜美的微笑。
对此我感到有点奇怪,但也没有特别多想,依旧关注着法院的比赛情况。
很快,第三轮也结束了。法院没有进到前八,但好在都没有感到丧气。把衣服还给文院的男生,我也和他们一起离开了操场。
走上楼梯的时候,总觉得…好像有人在后面盯着我,可转头什么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多了,就随着前面的男生加快了步伐。
下午的比赛结束了,我跟随着室友急急忙忙地跑向学校租来接送我们的公交车,以免没有座位。
我坐在车倒数第二排右边的位置上,正抱着白色帆布包发呆,操场传来了实心球比赛的结果。“第一名:商学院:郑在玹。”
“?郑在玹吗?”名字真好听。
“嗯?你说什么?”坐我身边的室友问道。
“!没说什么…”莫名有点心虚。
“?我刚才好像听你说了个人名,你还笑得…挺思春啊!”眯起眼神打量我,仿佛看透一切。
“……你和你男朋友怎么样?”尽量表情淡然叉开话题。她也随其自然接了下去,又话唠了一顿。然而我并没有听进去,脑子里,全是郑在玹的脸。
要是,在离开前能再见一面就好了……
发觉自己又在乱想,只好拿起耳机听音乐,转移注意力。第五首歌没到一半,耳边传来了“砰砰砰”的声音。我微微睁开眼,车上的人基本都累的睡着了,只有一两个在看手机。我困得闭上了眼。
停了一会儿,那声音又来了。我扯下右耳耳机,声音更加明显。一个硬物碰到了肩膀,我极为错愕地转过头。
“你好,可以要个微信吗?”一只手举着手机到我眼前,而它的主人…正是郑在玹。他像是刚剧烈奔跑过,胸膛止不住地大幅度起伏。
我被他震惊到了,瞳孔放大,嘴唇微张,整个人都是木的。“可以吗?”郑在玹重新询问。好像注意到周围的人,他声音很低,点点沙哑,却恰到好处地温柔。
“啊啊,可以可以。”急得用上叠词,慌乱地打开微信,扫那手机上的二维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脸上憋出了奇怪的红晕。
“再联系。”他收回手,笑得灿烂,像得到了什么宝贝。“啊,好的…”我沉浸在了他的目光里,缓缓点头。
从车窗目送他渐行渐远,我才重新正常呼吸,心脏却还是乱跳的。
“嗯?怎么了吗?”室友迷糊地看过来,问了句。
“没有,车快开了。”我努力掩藏心中的涌动,表面平静地指了指司机位置。
“哦。”她转过头,又闭上眼睡着了。我握了握手机,不可置信地消化着今天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