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嗤———
刹车的声音刺痛耳膜，何九华一个激灵坐起来。
怎么了？
没事，超车。
林雅君伏在方向盘上，轻声说，
她踩在刹车上的脚微微颤抖。
何九华看到对面地上有拖的长长的刹车痕。
他把档位调到停车，再拉上手刹，下车走到驾驶位那边。
打开车门，抱住浑身发软的林雅君，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
时间静止，全世界只能听到何九华稳稳的心跳。
三魂散了六魄的林雅君稍稍回过来点神儿。
好点了吗？
嗯——
摸摸她的头，摸毛吓不着，
摸摸耳朵，摸耳吓一会儿，
君君回家来呀——君君回家来啦——
何九华轻声说，把吓出窍的魂魄拉回来。
你去那边，我来开。
嗯——
林雅君听话地挪去副驾驶。
何九华想握着林雅君的手，但是这里全是山路，还是双手把方向盘比较安全，放弃了那个想法。
他们比预计的时间晚了接近半小时。
小沟村福利合作社，
远远地就看到在路边的招牌。
车走近了，看到路边站着几个人。
林雅君看到了，停车，停车。
何九华把车停在路边，林雅君下车，何九华也跟着下去了。
路边的人迎了过来，
小君，
赵叔，
小君，
赵婶儿，
王厂长，
山子哥——
赵婶儿抱着林雅君，
丫头，三个多月没来了，——
你赵叔可想你了——
你赵婶儿想你想得睡不着，还说我呢！
不是都打的电话嘛！
赵叔眼睛进了沙子，湿了。
赵婶儿搽搽眼泪。
下了几天雪，路上滑，叫你不要来了，还来。
山子哥声音憨憨的，是抱怨也是对林雅君的怜爱。
小君，路上还顺利吗？盘山路，不好开。
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何健。
今天多亏他陪我来，帮我开车，我一个人还真不敢呢。
哦，何先生，您好。
王厂长和这个相貌英朗，举止斯文的年轻人握手，厚厚老茧的手心握住一只骨肉匀称而纤长的手。
这是小沟村服装厂的厂长，王厂长。
这是小沟村的书记，赵叔。赵婶儿。
赵叔的儿子，养殖场的厂长，山子哥。
寒暄过后，山子哥开着小三轮在前面领路，指挥车开进一个院子。
院子里的牌子写着，小沟村福利院。
打开后备箱，卸下一车水果和牛奶，
赵婶儿拉着林雅君的手说，买这么多东西干嘛，你来了，我们就很高兴了。
赵叔说，是啊，我们现在自给自足，啥也不缺。
林雅君微笑，给孩子们补补钙，补充维生素。
还有玩具和文具，一会儿给他们分分。
小君，咱们先去养殖场吧？
山子哥瓮声瓮气的，说话像天空打闷雷。
让小君先歇歇，大老远的来。
赵婶儿打断她儿子。
趁着这会儿还能看看，一会儿我们要二次消毒了，进不去。
山子哥说 。
好，那赶紧去看。
穿上防护服，戴上帽子口罩手套，全副武装的四个人，进入养殖场。
昨天前天，分两批把492头生猪送出去了，钱已经到账，
现在还有20只母猪，1只公种猪，189只猪崽子，
需要再购进311只小猪崽，才能凑够一批。
我已经联系好了，春节前能进来。
山子哥说话直来直去，一点不含糊。
春节你们就休息不上了，辛苦了。林雅君说。
辛苦啥，有这一膀子力气，不干活白瞎了。
赵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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