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傻了

　　自从那天挨完打后。王喜柱更是变本加厉。稍有心情不好，就会对我拳脚相加。我身上一直都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每天还得拖着受伤的身子做那些喜柱他娘分配下来的没完没了的活儿。活的非常绝望！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儿。

　　四月份，我的月事没来。身体也特别的疲惫，人总是犯困。再后来，越来越严重了。总是做饭做到一半就做不下去了。闻到饭味儿就想吐。也吃不下什么东西。整个人都面黄肌瘦的。喜柱他娘到是高兴了！她说我这是在害喜呢。要给她家添大孙子了。

　　日子虽然还是一样的过，但是想到我肚子里现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就觉得特别的神奇！生活也多少有了点儿盼望！

　　王喜柱依然整天不着家。她娘这段时间到是没打麻将。这个月，村里的人基本都开始去地里忙了。也没时间再打麻将，凑不齐人了。

　　王喜柱和他娘有时候也去地里忙乎。但是一般待不了多久就又和那几个常赌的耍钱去了。

　　偶尔他娘也会带着我一起去地里。可我去了也跟干不了多少活儿。吐的满脸的菜色。头重脚轻的。被他娘骂了好几次。再后来他娘嫌我做不了营生还碍事儿，就不让我出去了。我还是自己管着家里的这一大摊子事儿。

　　日子过的真快。转眼间，我肚里的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我每天忙完了，会摸着肚子跟他说会儿话。有了这个孩子，感觉这家里也不是那么冰冷了。虽然他还没出生。但是感觉家里像多了个伴儿似的。

　　这天，我从河边端着刚洗完的一盆子衣服回来，正往院子里晾衣服。王喜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只已经死了的老母鸡。

　　“去！把这只老母鸡给老子收拾出来炖上！”王喜柱把老母鸡扔在我脚跟前，说完进屋了。

　　我把衣服晾完，去西屋烧火，热水。出来坐在院子里给褪鸡毛。

　　正褪到一半的时候，从大门口进来个人。我一看，是这村儿里的山根儿媳妇。有名的狠角色。我经常坐在院子里都能听到她骂大街。村里基本没几个人敢惹她。吃饭闲聊的时候，也经常听王喜柱娘俩说起这个人。基本都是山根儿媳妇又跟谁谁谁家打架了。谁谁谁又被山根儿媳妇骂大街了之类的。之前到是见过几面，也没说过话。

　　山根儿媳妇走到我跟前，拾起地上的鸡毛看了一眼。转身从院子里拿起来一把铁锹。

　　“王喜柱！你给老娘出来！你个缺德带冒烟儿的东西！王家那么多人，咋就出了你这么个不是人养的玩意儿呢？整天偷完东家偷西家，这俺就不说你了，今天你竟然还偷到老娘头上了！你是不是觉得老娘好欺负啊？”山根儿媳妇拿着铁锹，站在院子里大骂。

　　王喜柱连忙从家里跑了出来。

“呦，俺还当是谁呢？婶子啊？你看你这，来了咋不进屋呢？这咋还跑俺家骂上了呢？”王喜柱满脸堆笑的说。

　　“骂你？骂你算是轻的了！你今天不给俺把这地上的老母鸡咋来的，咋死的说出个道道儿来。俺就劈了你！还有你家这烂土房！俺全都给你拆了！”看得出来，山根儿媳妇非常生气。

　　“老母鸡？啥老母鸡啊？俺咋不知道呢？婶子，你这到底是说啥呢？”王喜柱佯装着说。

　　这时候，隔壁住着的刘太奶听到这院儿里的动静，过来了。

　　刘太奶七十多岁。身体很硬朗。一直自己种着点儿地生活。听说年轻时候嫁过来没多长时间，丈夫就在*****的时候被批斗的受不过，自杀了。后来刘太奶也一直没有再改嫁，就一直在这村儿里待着。守了一辈子的寡。平时人又热心。谁家有事都过去跟忙里忙外的。村里人都很敬重她，大家都尊称她一声儿刘太奶。

　　“咋的了这是？山根儿媳妇，你这是要干啥？”刘太奶从大门口走进来问。

　　“干啥？刘太奶，您给评评理！俺这家养的老母鸡，好好的就让人给偷了！幸亏俺今天从地里回来的早，准备喂完鸡回趟娘家。这要是像那几天回来的迟，还不得让他家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了啊？”山根儿媳妇气的跺着脚说。

　　“喜柱，这鸡真是你婶子家的？”刘太奶看着王喜柱问。

　　“那还能有错啊？俺家的鸡，俺能不认识？黄白花花鸡，翅膀跟前有撮儿黑毛毛。您看，您看看！俺说咋回来喂的少一只呢。原来俺辛辛苦苦喂了这么长时间，给你个王八犊子准备好了啊？你今天要是不给俺说出个道道儿来。老娘指定跟你没完！别人怕你，俺娄玉凤可不怕你！”山根儿媳妇说着，又往紧握了握手里的铁锹，看样子随时准备劈过来。

　　我坐在那里都傻了。这事情太突然。我都听傻了。手里拿着褪了一半的鸡，不知道该咋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