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十九）

嵘没有再做任何动作，哪怕是再细微地动一下。他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好像在小憩。

“他会留在我的梦里，我最可靠的伙伴逝于我的梦境。”岩自言自语。

“他们一个一个走了，我们还能怎么办？”磐小声呢喃。“还有机会，磐，跟我来。从我的梦境出去可以不在原来的位置，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到魇的面前。”

“苏老，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兄弟们快守不住了！”“顶住！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苏老，退吧。”陈练收回步枪，依靠在墙边喘息，他已经虚弱到难以承受步枪的后坐力。“阿练…”一阵破碎的声音真真切切地传到每个人耳中，那感觉就像是有人用钢矛捅破石墙，却十分清晰。

众人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梦游者由后往前传来骚动，原本组织严密的层叠者散开向后疾驰。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头儿，苏老，跟不跟？”“跟！”

“外面好像发生了了不得的事，你做了什么？”磐好奇地问，岩眼神复杂，“魇不是要摧毁这个世界么？那我也摧毁好了，我用自己的意志造出一个空洞，刚才那些围在周边的梦游者应该已经化为虚无了吧。”

“我不明白，魇也存在于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摧毁它呢？”“魇想要掌控世界也好，想要摧毁世界也罢，世界的存废并不能影响到它，因为它是高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你不也是么？”“对，但我身处其中。”

一阵阵缓急不一的震动传来，岩和磐的脚下现出大片阴影，“可恶！吞噬者已经把下面凿空了。如果我造出的空洞持续扩大，那么这一片很快就会变成无底洞！快走，我们从梦境的另一端出去。”

“啧啧，不得了，搞出这么大动静。”阿莫兴奋地说，“喂喂，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吧，那个看上去怎么都是应付不了的吧！”钢筋哥盯着那个球状的空洞紧张的说。空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越大形状就越不规则，看上去好像是空间被撕裂一样。梦游者四散逃走，仍摆脱不了被未知力量拖入空洞的命运。

“既然如此，我们跑起来吧！”阿莫欢呼着跑酷，钢筋哥一抹脸，“还以为他是个靠谱的人。大个儿，跑起来！别跟丢了！”

“团长，他们落在后面了！”团长充耳不闻，势不可挡地撞开横在前方的一辆辆车。队员又喊了一嗓子，团长咆哮道：“不是要往里走么？不是要逃生么？落下就落下吧，那是他们自己的命！”

地面好像一层薄薄的墙皮迅速脱落，底下是无底深渊，建筑物接二连三地塌陷，此情此景不就是现实版的世界末日？

后方一阵惊呼，三个队员连人带车坠入深渊。“老葛！”赵队长焦急地大喊，“冷静！前面的路面还没有崩塌！”老葛极力保持镇定，这时司机大喊：“天上有东西过来了！”其余人一看，光触似乎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纷纷向他们撞来，一触碰到地面就杵到深渊。

司机凭借自己的驾驶技术避开光触的袭击，但是地面崩塌的更加严重，可供行驶的面积越来越小，最终不可避免地吃了一击。司机直接被压扁，老葛飞出车外，赵队长被卡在车内。

地面的崩落已经到他们跟前，老葛如梦如幻的看着这个阴沉沉的世界，与车内赵队长绝望的目光相对，好像几十年前的战场啊！

地面塌落，老葛望着灰白色的天空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