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九）

岩在曾经的梦境中四处游荡，这个梦境有边境，那就是无边的黑夜。他还依稀记得那是身处这个梦境的感受，也知道那些似储水槽一样的东西中装着什么。里面是岩浆，他为了追上他的儿时的玩伴失足落入其中，满目火光，炙热到无感的感觉再现。

绕了一圈回来，岩看到竺正倚坐在路灯杆下，双手轻搭小腿，面色忧郁，眼神迷离。

“我曾答应过要保护你，可自己无能，还得靠你来保护我，这一路上让你费心了。”岩半蹲望着竺的面容说。

“不会啊，我还很庆幸遇到的是你，现在你只是没有意识到你自己的力量而已，最后的胜出者一定是你。”

“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力量，致使我一次次将主动权让给岩魇，几次使伙伴陷入险境。还清醒的时候，我就喜欢逃避，把自己关在宿舍或是家中，碰上什么事情总希望得到别人的帮助，如果没有就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假如你身边再没有一个伙伴，你还有和魇抗争到底的决心和勇气吗？”

“我不知道。说实话，就算我战胜魇，成功逃离，我也很难面对现实生活。何况我已目睹崩塌的内心世界，相信我在外面也不会过得开心吧。”

“这不是由你的心情决定的，这是你的使命，这个世界的存废不仅关乎到你，也关乎到我们。通道就在眼前，怎么还能没有一战到底的决心呢？”岩感到双颊滚烫，“逃出去的人一定要是我吗？”

“必须是你。好了，光触已经离开，随行的梦游者估计也走得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两人又回到了办公楼的小院，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声息。“其他人呢？”岩跑上楼，“不用找了，他们都撤走了，我们进城吧。”

“阿炼，感觉怎么样？”陈炼做了几组深呼吸，胸膛部位撕扯着疼。“你的肋骨断了三根，我帮你做了手术，目前没有大碍，但还不能活动。”

“我没事，它们没有追上来吧？”

“没有，反而还撤走一部分，不过把你打伤的家伙还留在那里。”

“嗯。兄弟们呢？有没有伤亡？”“我们撤得及时，除了丢下一辆车外没有任何损失。”“头儿，苏老，后面有人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大排量的摩托车，涂得乱七八糟的越野车，还有奇葩的造型，陈炼冷哼：“又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哟！雇佣兵呐！怎么，打了败仗，整这个鸟样？”越野车上探出一个滑稽的头颅放肆地笑道。一名队员单手持枪朝天射出一梭子弹，“呜呜——发怒啦！发怒啦！哈哈哈！”

待他们走远后，苏老咒骂道：“一群疯子。”“也好，让他们去对付封锁路口的梦游者。”“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其他清醒者。”

“不清楚，魇的控制力减弱，清醒者组成的武装力量陆续奔往它的老巢。虽然按照目前的实力对比它明显强于我们，可按照这个趋势，胜利必然属于我们一方。”

路口处再次燃起大火，梦游者笨拙地拍打身上的火焰，力士（击伤陈炼的梦游者）屹立不倒，被越野车一股脑撞飞。“小子们，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