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坳仰望一隅的夜空,给人一种逃避现实的感觉。
月光照不到这里,唯一能给予岩照明的,是那点点星空。空中还有巡游者在徘徊,众人不敢现出半点灯火。如果说之前‘魇’只是发现他们并打算慢慢磨去他们,那么现在它应该急了。
槐已经清醒,看样子还不太稳定,但他毅然参与到警戒中,此时他正伏在立桩处观察情况。嵘在梦游者袭击可能会经过的道路上泼洒从村庄搜刮出来的油和酒,并从子弹中空出少许火药,用布片包起来,随时准备点火。
磐也不知道在哪里忙活,他正在增设陷阱。芷先前趴在庇护所顶上,也许是觉得视角太狭隘现在又不知道到哪个高点去了。竺留在庇护所内,当哪一边有情况时她就用手中的光源通知其他人。而我只负责接应。
夜空的一隅不时经过巡游者,这些若隐若现如同某种浮游生物一样的东西是“魇”的眼睛,它们巨大无比,行动缓慢,看上去并不像实体,岩猜测它们是有从裂缝中散发出的光条变来的。
岩原本以为“魇”主宰这个世界,现在看来它也不过是个参与者,这里终究是我的……我们的地盘。自己这么弱,让“魇”为所欲为,如果不是自己逃出去,而是让其余五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逃离,结果都会比自己逃离更好吧。岩早已忘记自己在现实中的模样,他也不知道怎样面对现实中的世界。
“槐。”岩悄悄摸到槐身后,“有情况吗?”槐警觉地问道,“没有。”
槐稍微松了一口气,尽管在黑暗中岩看不清槐的面孔,但还是感到身前的伙伴很虚弱。“槐,我们同样被连接到‘魇’的位置,为什么你回来得这么晚?”
槐长呼一口气,“因为我到了裂缝中。”“……”
“你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魇’的内部混沌一片,整个空间被影子覆盖。它就像一个大熔炉,融合了所有的负面与黑暗,在那里我听到了无数梦游者的想法片段,还听到那经久不绝,令人崩溃的鸣声,那就像发出指令的号角操纵着梦游者。”
“‘魇’是一个无边的,活着的,有意识的东西。你看到的裂缝只是它入侵这个世界的一个端口,它深处的恐怖是我们想象不到的。在那里我的意识被‘魇’影响,不知不觉就昏睡过去。”
“时间不多了,我们没有能力对付更厉害的角色。”岩感叹道。
“关键在你,岩。我们行驶的高速路之所以坍塌,是因为它干扰了你,让你认为前方出现了恐怖的敌人,然后尸骸就真的在这个世界存在了,它的破坏性也是由你想象出来的。尸球也是同样的道理,按正常来说,它们只是死去的梦游者。”
“原来你都知道了么?”“这些不难察觉,等我们到了省城,就是你和它正面硬碰了。”
黑暗中岩的脸色变得些许难看,“还有,那个女人可以直接连到‘魇’,想来对它也是一个威胁,后面有机会可以在它内部敲它一把。”槐赌气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