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尾(2)
第一次在朋友面前提起她,还是那个游戏持续了一年多之后。一个烦躁的下午,我无奈的收拾着员工留下的一大堆乱糟糟的策划案,一个电话的响起,更是打断了我所有的耐心。“喂?是陈梦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耳熟,但我说不清,我只觉得有些无奈。“嗯,有事吗?”“我是王丹啊,不记得了?”“没有,记得,怎么?”“下周我们大学同学有个同学聚会,你来么?老同学不见很长时间了,怪想的。哦,带你女朋友吧,地址我发你手机了,就这样哈,多的到时再唠,我还得通知其他人嘞”“额”我的脑海中浮现那个女孩的脸,那么到底要不要带她一起?那个问题在我的脑海里回荡了很久,我承认我出于自私,我不想别人以为我马上快奔三了还是光棍,再者,带一个女人会避免很多麻烦。
宴席上,觥筹交错,纪荧一身长裙安分般坐在我的身旁,她显然对这样喧闹的场景有些无奈,不断轻摇着手中的酒杯。自称是我大学同班同学的欧阳洛绅士般向她伸出单手,示意想共舞一支。纪荧微微笑笑,伸出的手却被我顺势接住。“不好意思,她不会”那时奇特的感觉占据了我的内心,一句自私的话语夺口而出。接着便是一阵熟悉万分,却很久未有过的哄笑。
王丹是我大学时的同桌,她很开朗,也很成功,她认识王晶晶,哄笑中,王丹看我的眼神中有几丝奇特。
那天晚上我破格的喝了很多,纪荧也不少,可能是因为玩的太晚,她就靠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知道她累了,我最终提到“女朋友睡着了,你们玩吧”接着又是一阵哄笑。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我便开了间酒店,打算让纪荧睡下。空旷的房间里,洁白的床单上,她一袭长裙,面容微熏,洁白的皮肤有微红的痕迹。我打算离开,却又有些不愿。徘徊中,她缓缓睁开双眼“陈梦”我的名字在她的双唇间缓缓流出“我的头发有些咯,你帮我把头发解了吧。我的手好软”“嗯”我凑上前去双手环着她的额头,她的头发起息扑面而来,我不由得加紧了呼吸,上下移动的喉结告诉我那时我的确有些紧张,我解开发圈,看着她微红的面容,精致的五官,我难以压制我那刻的欲望,我将脸凑上前去,她轻轻环住我的脖颈,那刻唇齿间有格外的契合。她的微动中,我将手放到长裙的拉链处,她知道我想做什么,没有阻止。
指尖她皮肤的温度微微,两台扣子被我的食指脱落,就在一瞬间,有种情愫涌上心头,我松开了手,舌尖从游离的状态缩回,我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如做错的孩子般,倒向一边,她也愣住了,本就微醺的脸蛋更加红润,耳根也是。“对不起,在你真正属于我之前,我不想对你做什么” 我似乎在抱歉道。我能感觉到我急促的心跳,或许此刻在她看来,我的脖颈到耳根都是涨红了的。那晚她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我也没有睡着。
初日,天气晴好,我阳台上一株枯萎多年的月季突然又有了嫩芽,我的思绪有些矛盾,不知是喜还是带有几分忧愁的,四年前我曾死心塌地的喜欢过一个女孩,三年后的一个雨夜里,我有似乎邂逅了一个不可能的结局。
真的,要喜欢她吗?我在心里一遍遍的反问自己一句早到的“早安”让我充满了肯定的答案。
游乐场中气氛热闹,纪荧牵着我的手。“陈梦,我们去坐摩天轮好不好?”她露出可爱的梨涡,然后接着说“听说和喜欢的人一起去坐摩天轮会长长久久哦”“嘿嘿”我笑了。然后握紧了她的手,看着这繁华的城市,我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轻风中,她笑得幸福,甜蜜。不知不觉中晚风轻挑她的发束,斜阳红红的印在她的脸上。那又是一年夏天,蝉在枝头震天雷鸣,晚间与她紧扣的双手之间萦绕着萤火虫的暧昧。
她手里拿着七彩的棒棒糖,一身蓝衣一满了青春的色彩,我感受她指尖的温度,轻闭双眼恍惚又漫步在大学的校园里,那时候我满腔热血,我年少轻狂。
“纪荧,你会嫁给我吗?”我看向她天真烂漫的脸颊,突然问道。她停住了,先是迷惑的看着我,然后松开了我的手,在松开的那刻,我心头一震。她却捏了捏自己的脸,然后笑着说:“我没有在做梦,那么,你会娶我吗?”我看着她,那刻我似乎沉默了,因为这个问题我似乎从未考虑过,但她好像并不在意我的回答,只是向前走去,余音中,她似乎补充“我能听见你心里的声音”。那天树稍下夏蝉叫的热烈,热浪如鬼火层层叠进,云雀掠过天际,回荡千篇脆响。
秋天一阵闷闷的雨打落了阳台的新菊,我打开母亲的屋门,一个熟悉且陌生的女人傍在母亲身旁。“陈梦,好久不见”那女人先开的口,“嗯,王丹,好久不见”我应附着,接着便转向母亲“妈,最近可还好?”“嗯,臭小子,你都不回来多久了?”母亲依旧以牢骚的语气,似乎是在抱怨。我不知道王丹来做什么,不过母亲留了她共用晚饭,那天我和她谈了很多。民宿外的凉亭里,黄菊开的热情。她一改从前的郎爽,谈吐间,能听出一个女孩从女人的变迁,年少时她总是双马尾,高调张扬的性格,注定了她此生的不凡。她是春亦集团的创始人,现在是CEO。谈笑间,她优雅,却使得我很不自在。
又是一个毕业季,纪荧毕业了,她继续深造,我奔波职场。百忙之中只有修不完的策划案,我30了
微信提示音的响起,是王丹。“陈梦,最近天气不错,有时间我们去郊外吧”我心头一震,不知道什么感觉,不过终于我还是答应了,不为什么,只是答应了。
纪荧最近说她很忙,我没有向她提起这件事,因为我以为,王丹不止叫了我一个。
那日天气晴炽,蓝天万里无云,湖清终流碧水柳荫里,只有我和王丹。我有些懊恼,却没有表现,她问我:“记得六年前吗?那时你说过共同出人头地的,怎么样,我现在不比你差吧,哈哈”我不由得扬起嘴角,往夕的嫣红又涌上心头“的确,你现在比我厉害,不过只是…”我停住了,如六年前那样挑逗着她“不过什么?”她没忍住,情不自禁的问道。“都30老几了,还是个光棍”“哈哈哈”空气中几乎同时响起,我们两个的笑声,她的笑里,有无奈。
“我嘛,在等一个人”她望着湖面意味深长地说。“噢?是嘛,梓阳?还没忘记呢”我收起笑脸,眼中多少有这个女人的怜悯,“哼”她轻叹,但没有回答。
那年夏天时光不仅冲散了我与王晶晶,更磨灭了王丹与李梓阳,那是王丹的青春,是她那高傲性格里唯一的卑微。年少时,王丹成绩优异,才貌双全,机智过人,追求她的五陵年少不计其数,她不屑与世俗子弟交往,只偏爱李梓阳一人,那时她的朋友圈里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不得不交集的男性朋友,以及各个优秀的大学才女,我那时跟她一样,高傲,目中无人。
“他现在怎么样了?”我似乎在感慨。“他啊,明天结婚”王丹长舒一口气一就望着湖面,湖面迎着一阵风涌起波澜,瞬间化为平静,顷刻间,天俱寂静,夏蝉震天雷鸣。
“那还等么?”我看着她,她眼底无尽深渊。“不等了,大家都老大不小了,都该成家了,只是还想再等等,等等别人”风乘着她的声音,似乎一直吹到了湖的彼岸,天的边际。我有些不解,却只是轻应。
“陈梦,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她突然转向我,似乎在打趣。“再等等,也等等一个人”我的回答有些含糊,清风中,我们相视一笑。
也许是太害怕失去,我更加珍惜与纪荧共处的时间,珍惜她在我身边的每一秒,我很少加班,因为我总要很早的去接纪荧回家。
这是一个幽暗的晚上,纪荧站在路边张望着。她穿得干净,厚厚的书本紧攥在怀里,那天我们没谈论什么,只是上车的第一句,她问我怎么样看待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含糊搪塞。我并不是有心如此,只是,我真的不懂罢了。她没有再说话,微风中,她望着车窗外的世界给我的似乎只有遥远的背影。
“陈梦,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她突然问道,问得我有些猝不及防,我没有回答,只是踩住了刹车,望着她。我从一兜里拿出一个黑黑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枚光彩夺目的钻戒“现在”我深情地看着她,手里的钻戒格外晃眼,她愣住了,呆呆的盯着手里的戒指。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嘟起嘴巴,双手抱叉“哼,这么没诚意呀?一点都不浪漫,你重新来”然后她笑了,露出了可爱的梨窝,“好,那下次我弄的浪漫再向你求婚”我也笑了,空气中是我们彼此的心跳,她笑得满足,开怀。我笑的期待,渴望。
李梓阳的婚礼上,王丹一袭红裙,酒红色的裙摆添了几丝妩媚。她眼中不见当年青涩,酒桌上,她应对自如,她与李梓阳处得慷慨,他坐在她的对面,西装革履,不见当年热血少年。王丹举起酒杯,示意共饮,李梓阳默契般站起。那天我清楚记得王丹眼中略有醉意,眼神中多半浮有释然,丝微中,点点遗憾。她在所有人面前对李梓阳说道:“流年似水,请我韶华。祝梧桐好合”流光中,李梓阳笑的遗憾,笑的幸福。
那晚王丹喝了很多,恍惚间,她似乎说到:“其实很早以前我等的那个人就已经不是他了”一阵哄笑传起,昔日的同学打趣道:“不会是我吧”王丹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天他们玩到了很晚,纪荧睡下了,王丹也在彼刻昏睡在了我的胸口,我没有背叛纪荧,不过我的确是送王丹回了家。
她的房间里暧昧的气息逐渐升温,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几乎丧失了最后一点理智,唇齿交错间,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向浴室跑去,接着就是一阵哗哗的流水声,水声停了,传来王丹有些释然的声音“对不起,我喝醉了”那刻一时向背,突然唤起窘迫的感觉,瞬间让我涨红了脸颊。“我…你没事吧?我也…”“没事”王丹推开门,身上是干净的新衣,裹得很严实。“你回去吧,纪荧在等你”她看着我眼中千丝万缕,不过我知道她真的不希望我留在这里。“嗯”我推门而去,房间里又是如同往日一般的寂静。
那一刻那样的感觉,十分熟悉,就像多年前的那场聚会一般,仍是我推门而去,房间里空荡荡的,留下王丹一人。那时候众人皆知李梓阳与王丹的关系,包括我也是。那晚我喝得很醉,紧紧将王丹搂在怀里,迫于无奈,她将我送回了她的房间休息,王丹长得很漂亮,那晚我乱了心智,将她按在床上,那时她性子急操,直接把我踹倒在地,她眼中有几许抱歉,不过冷冷地对我说:“你走吧。我有梓阳了”“嗯”我推门而去。
临走时我向屋里瞄了一眼,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我轻轻一笑,笑那时年少,笑时光弄人。
我到家的时候,纪荧已经睡醒了,她安静地坐在电脑前,查阅各类文学典籍,开门声她听到了,但是没有转向我。“我回来了”我凑到她的旁边,手里是刚沏的热水。“嗯,坐吧”显然她没有在意。那晚我很累,没有再说什么,热水放在了桌子上。很早的时候,她出门了,桌上的热水凉了。
四年了,纪荧博士毕业,她的马尾扎的低了。
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拖着一身疲惫从公司赶回,我累了。“Happy birthday!”纪荧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手里是一个大大的蛋糕,是啊,今天是我的生日,这四年里几乎都要忘却了,她穿的很隆重,漂亮的裙子似乎想向我表达什么,我很开心。先前的疲倦被这小小的惊喜一扫而空,我们又一次坐到了饭桌前“陈梦,我们结婚吧!”她突然说道。我的确是有些惊讶,但没有犹豫“好”“就今天,我们去领证,成吗?”纪荧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时,我笑了。
她坐上副驾驶时就如初见,是昨日唯一的变化,就好像是什么都变了。在路上,我们相谈甚欢,一个电话打来,她叫住了我:“陈梦,我们教授让我现在去学校一趟,领证的话。算了吧,以后…”“嗯”我打断了她,就在那一瞬间,我好像忘记了些什么。“纪荧,你爱我吗?”她愣住了,不过同样看着我“爱呀,怎么不爱?”我看着她有些无奈的模样,那刻我真的累了“真的爱么?”我踩住了刹车,望着她,内心涌起千万丈的波涛。
“陈梦,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这么自私?我只是因为这一点小事去领不了,我没有不去的意思,教授的电话你也听见了,这对于你可能只是小事,但这关系到我的未来,对于我,很重要”“我没有…”“你没有什么?对,你什么都没有,可你有钱对吧,你可以不要梦想,不要未来,因为你以为你想要的你都有了,现在就差个老婆了。呵,你以为我当年和你在一起就是因为你有钱对吧?你错了,在我的世界里,那些东西甚至廉价透了,那时我以为你也有梦想,有抱负,有雄心,但我错了,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甘于平庸”“纪荧我…”“陈梦!我们分手吧,我们不合适”“好”“……”
她不再说话,打开了车门,没有回头,我没有去追她,似乎在毫不犹豫说出那个“好”字的瞬间,那千万丈波涛就化为平静了,也许现在的我,她说的那些我真的没有了,我32了,就在今天。
那天晚上我很晚都没有睡着,很晚的时候,微信提示音响起,内容是纪荧发的“陈梦,我在门外,开门”那刻我心间似乎压着巨石,不知是什么感觉不过我起身的那刻心里还是带着些许喜悦的。
可是我只是冷冷的对她开门,没有几几丝寒暄没有肉麻的话语,更没有卑微的挽留,甚至我都没有主动和她讲过一句话,就如同往日她对我一般,此般自然,开门,关门。
她眼中似乎在看见我时有些波澜,不过瞬间化为平静。
“我来收拾行李,既然分手了,那就各自安好吧”我顿了顿,不过回答时没有犹豫“嗯,好,现在就搬?”她沉默了半响,没有说话,就这样,我和她,在客厅,她坐在我对面。
“陈梦,”她几近哭腔般的突然转向我,那时我内心似乎有千万只蚁虫爬过,总之很不是滋味,我强沉住气,尽量不去看她,对于她今天的事,我并不生气,不过这四年里,我真的是累了。“嗯”我回答的,普通,平常,看不出一点破绽。她哭了,不过没有声音,只是泪水从眼眶中掉落的自然。“你早就不爱我了,对吗?”他的质问让我有些猝不及防,但我沉默了,我好怕她突然哭得大声,让我更加难受。
“不对”“可你…算了,陈梦,算我错付了”“嗯”她似乎更加难受了,那刻我的内心如刀绞,但,我不想再给她希望了。“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陈梦!你真的不打算要我了么?”“分手是你提的,你有多爱我,我不知道了,这四年里我爱过你,现在也是”“所以呢?”“你想怎么样?”“我们不分了好吗?不分了”我手中的开水凉了,纪荧今天没有扎马尾。我抬头看她,她脸上泪水横流,红得不成样子。
“先睡吧,今天很晚了,你一个人搬东西出去不方便,你睡房间,我去客房,你可以把房间里你的东西理一下,明天我送你”我没有再看她,抓起沙发上的毛巾,走出了客房,偌大的房客厅里,只剩下纪荧。
几只萤火虫飞进我的浴室,在室内,它们都不再见那年夏天般的点点荧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相貌与那时无异,我脑海中浮现纪荧的脸,这次眼泪流出了我憋红的眼眶。
敲门声响起,我擦干泪水又变成了冷冷的眼神,我开门,纪荧向我扑了过来,我穿着浴袍,她踮起脚强吻着我,我推开了她,没有为什么,只是推开了。“陈梦!”“你要干嘛?”我看着她,她眼中是绝望,豆大的泪珠滚落。我抬头看向天花板,咽了咽口水,长长的鼻息从我的喉间传出。倾刻,屋里一片寂静。
“纪荧,我们分手吧,我们不合适”她瞪大了双眼,看着我,泪水静静流淌,我很想伸手帮她擦干泪水,然后给她个温暖的拥抱,告诉她,我多希望她不要答应,可我什么都没做,站在那里用冷冷的目光与她对视。
“那你回答我,你爱我吗?爱过吗?还爱吗?”她用冷冷的语调中夹杂满了卑微,那刻,我心软了,却只是犹豫了“不爱,没爱过,不爱了,听明白了吗?我们不可能了,我现在要的是妻子,不是整天恋爱梦想的女朋友。对,和你在一起我没认真过,我的确自私,自私到真心从来没给过你一点,够了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我走出客厅,重重的关上了另一间房间的门,第二天很早,纪荧走了,她的东西一样也没留下。
她关上门,我从房间跑出,一辆豪车接走了她。看着她的背影,我哭了,哭的很怂,蹲在窗子边,一直到了日落,她没有再回来,再也没回来。
此后的时光里,我开始放下布,再观看她的动态,一年后她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合照,配文:28岁,你好;张先生,你好;我们的未来,你也好。
照片里,她没有了高马尾。自然的卷发略显成熟,里面的男人很是清秀,与她,郎才女貌。从此我屏蔽了她的朋友圈,不能说别的,可能那一刻所有的余念都在一瞬间放下。
35岁,我终于为一个女人单膝下跪,她的名字,叫王丹。那天我这样讲:“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老去,28岁与你再次邂逅,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刻意的安排,与你出现在我的世界,希望未来牵的是你的手,不会放开。”她哭了,这些话缠绕在我的心间,于她,是惭愧;于另一个女孩,是期待。
婚礼前那晚,我辗转反侧。三年了,我小心翼翼地翻开好友列表“纪荧”那个名字格外晃眼。我取消了对她朋友圈的屏蔽,两年前的一个夜里,恍惚见她发表的一段话‘你知道吗?今晚我又失眠了,医生说是小星星和萤火虫不在我的旁边了,今年的夏天真冷,摩天轮的空位多出了很多,那年的迪士尼公主喊了我的名字,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回头了。’
我激动的点进对话框,手在键盘上停留了很久,王丹在我身侧熟睡了。久久我打出一句:‘好久不见’她马上回复了我:‘好久不见
‘那个,我明天结婚,你来么?’
仿佛过了很久,她才回道:‘我最近在杭州,没打算去北京,不好意思’
‘嗯,没事’
‘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好,你呢?’
‘别提了,做个妈妈真累’
‘嗯?’
‘哦,还没告诉过你,我家大宝半岁了’
‘噢,是嘛,那他…叫什么名字呢?’
她似乎沉默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大约过了好久,她说:
‘梁思梦’
我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好久,关上手机那刻眼泪溢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