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狗叫白狼,我和它的感情很深 ,可是却丢了。大清早的,我的哭声就把周围的邻居全都吵醒了。
每天早晨起床后,我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白狼喂食。在给它煮食的时候,就感觉哪里不对了,好像是没有听见白狼的铁链子哗啦哗啦的响声。
果然,铁链子丢在了一边,狗窝里白狼没了踪影,院门上着锁,家里人只有我起的最早。难道白狼被挨千刀的偷狗坏蛋偷走了吗?
我的哭声惊动了邻居,大人们和小伙伴都过来了,知道事情的原委后纷纷地开始劝我,并七嘴八舌的出主意。
父母亲早就起来劝开我了,这时候徐爷来了,他先是走到我跟前,说了一声:“别哭了,徐爷帮你找!”看见徐爷来了,还答应帮我找狗,我的哭声由原来的大声嚎哭变成了抽泣。
徐爷走到院墙边看看脚印,又出去到墙外面看了看,回来对我说:“放心吧!能找回来,不是杀狗的人偷的。”说完径自回家推出自行车,临上车回头对我笑笑:“乖乖的等着!”就骑上车走了。
邻居们和小伙伴纷纷劝我说:只要徐爷出马,肯定能找回来的。后来就陆陆续续的回家了。
从早晨一直等到中午,我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坐在门口耷拉着脑袋,手里拿着小木棒,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地上画着道道。
眼前总是出现幻觉,幻想着徐爷在前面骑着车子慢慢悠悠七拐八拐地回来了,我心爱的白狼在自行车的周围跟着、跑着、跳着。
中午饭都做好了,家里人喊了我好几次,我就是没有回去吃饭,一直等着徐爷的消息。小伙伴们都吃饱喝足了,出来陪着我一起等着。
突然,眼尖的“猴子”大叫一声:“看!徐爷。”我抬起头来,远远地看见徐爷骑着自行车朝我们这边过来了,让我大失所望,后面没有白狼。
徐爷下了自行车,我赶紧迎了上去,叫了一声:“徐爷!”小嘴一咧,就要哭出声了。
徐爷满脸通红,似乎喝了酒,摸着我光秃秃的头顶,说道:“没事,去西河槽找去吧,白狼受了惊吓,肯定不敢自己跑回来的。”然后对着小伙伴们又说:“你们都去,人多好办事。”
我和小伙伴们兵分三路,撒丫子冲向了西河槽。“白狼――白狼――”喊声遍布在河槽的四周。
随着时间的推移,洪亮悠远的声音渐渐变弱,直到已近黄昏。我周围已经聚集了好多嗓子嘶哑疲惫不堪的小伙伴。“大眼”沮丧地说:“回吧,都这个点了,估计没戏了。”
“谁说的?再找一会说不定就能找见呐!”“六指”安慰道。
“你们回吧,我自己找。”我坚定地说。
这时候“大头”从怀里掏出两个玉米面饼子,胡乱掰开,一人分了一小块,自己留了一块,把剩下的那块大点的递给了我。
我指了指河槽对面,边吃边说:“翻过河槽,我到大沙滩上去找。”
“我们一起去!”小伙伴们经过了“给养”补充,又鼓起了劲。
河槽对面的大沙滩,是山洪改道后留下的一大片荒滩,几乎没有什么植物,巨石嶙峋,间杂着沙尘暴刮过来的黄沙。越过这片大沙滩,就是西山,也是著名的风景区,现在我们称呼它叫甘德尔山。
落日余晖,西山巨大的影子向我们压过来,几个孩子们拿两只手当喇叭,有一声没一声用沙哑的声音喊着白狼。
正当我们“望阳兴叹”垂头丧气的准备失败而归时,突然看见远处一条白影向我们飞奔而来。近了,更近了,“白狼!”有人轻轻地喊了一声。
“白狼!”“白狼!”声音变得大了起来,到最后成了一片欢呼。
我刚刚拼命地向白狼跑了几步,白狼已经窜到了跟前,弯下腰想抱它,却被白狼一下子扑倒在地,舌头在我的脸上、手上、身上不停地舔着,嘴里发出了呜呜声。
好一阵呼叫、蹦跳后,我们都累得躺在了沙滩上,白狼就卧在我们中间。黄昏的天空美丽而安静,西山的阴影像个慈祥的老人抚摸着我们。微风掠过,仿佛是在安慰着我们曾经快要崩溃的心。
“走喽!回家喽!”一群孩子互相搂着,闹着,一只狗忽而左边忽而右边,跑快了就蹲下等一会,慢了又急得上窜下跳。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让我们荡起双桨》,充满欢乐又跑调吧唧的歌声响彻云霄。
和小伙伴在十字街头分手时天已经黑了, 回到家里,徐爷、父亲、邻居大叔正坐着喝茶、聊天。看见白狼找回来了,徐爷高兴地说:“怎么样,没骗你吧?”然后蹲下身来抚摸着白狼。这时候顺着徐爷抚摸白狼的手,我才发现白狼受伤了。
徐爷把我和白狼领到院子里,先是告诉我以后晚上就不要再用铁链子栓狗了,并且指着几处可以让狗容身的地方,一一教我怎么给狗弄垫子,还给我讲了“狡兔三窟”的道理。
回到屋里,徐爷慢慢地开始讲事情的来龙去脉。白狼出名以后,就开始有很多人想要它了。
先前来的几个买狗的,都是喜欢养狗的,在遭到拒绝后仍然不死心,听说另一个矿区家属院有两个偷狗高手,就去找到他们,要花大价钱让他们偷过来。
那两个年轻人的确有点本事,一声不响地把狗给偷了出来。但白狼的厉害还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在把白狼从麻袋里倒出来的时候,白狼迅速地围着院子转开了,谁会想到,高两米六的院墙,墙头上还插了许多碎玻璃片子(那时家家户户都是这样,为了防止调皮捣蛋的孩子爬墙,也给翻墙入室的贼人增加难度。),白狼居然借助墙边扔着的一辆破自行车,一踩一跃翻墙而逃了。
当徐爷找上门来,两个年轻人吓坏了。他们听说过徐爷的威名,知道这下闯祸了,两个年轻人的父亲摆酒请了徐爷,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最后还要帮忙去找白狼。徐爷说得饶人处且饶人,问清楚白狼的去向才回来的。
白狼左腿上的伤,就是在翻越插着玻璃片子的院墙时划伤的。
这时候仔细端详白狼,虽然精神依旧,但原来白里透亮的毛变得杂乱无章,不时用舌头舔着伤口,两只眼角都是泥痕和泪痕。
第二天好好的给白狼收拾了一下,它又恢复了原来的威武英俊。经过了这次风波,我和白狼的感情更深了,对徐爷的崇敬更是用语言无法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