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

学生时代的秋后算账是在毕业后，大概是学校老师对学生有一定的约束，至于一个人得多么讨厌别人想毕业后揍他，现在想想，真找不出原因，好像一句看他不顺眼就足够了。

毕业季，学生和老师都陆续走了，机灵一点的“猴子“在门口放风，要去的地方在教室背面的小巷子。平时三五成群抽烟吃零食的最佳位置，选这里是因为够隐蔽，入口窄而悠长，有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意思。

12岁左右孩子的我讨厌你，是最直接的，也是很叛逆的，今天我就要揍你，放学你准备好，如果逃了，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对，就是这么直接。

大家很放松的由台阶上一个个轻松跃下去，明显从站位上看得出来谁是施暴者谁是被伤害者。一人被推出到中间空旷显眼的位置，

“我们已经不爽你很久了，你就等着被揍吧”一人说道，

“很快的，揍完以后就两清了“

胡蝶低着头沉默着，

似乎被欺负的大多数都是沉默的，不知道她这时的心情如何，会求饶嘛？

李文迪偷偷跟其中一人讲，“她是我朋友，我该怎么办”，

张小梅轻声过来蒙住她的眼睛，“没办法，她得罪了大家，你看不到就好了”

“真的吗？可是你们也是我的朋友”陈嫣然这时握了下她的手，大概只有那时的她才能抚平李文迪那颗慌张无措的内心。

女孩子力气都比较小，为了能踹得更爽，有个人准备冲刺跑过来踹她，跑的这三五米的距离太难熬了，李文迪一步跨上去替人挨了一脚，其实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觉得自己不想当个旁观者，至少那时是这么想的，想减少一点罪恶感。

和李文迪玩得好的赶紧把她拉下来，拍拍身上的灰土，问“你是不是傻，哪有人找揍”，

她没做声，憋红的脸，像在赌气。

胡蝶终于开口了“你离远点，一会就结束了”

可能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关系，李文迪也让大家有点扫兴，几个人交换了下眼神，大概说了句意思意思就行了，几个人最后真的就意思意思踢了两下就走了。

最后两人一起结伴回家，因为两家隔得不远，有点护送她的意思，可能怕她一人心情太糟糕，路上随便聊了几句，毕业以后学校不同可能不会再一起结伴了吧，可能会交新的朋友，内心有点不太情愿，但还是要自己面对。

有点走神，如果，我是说如果，能和陈嫣然一个学校该多好，可是怎样才能联系上她，在那个离开学校没有手机，联系靠缘分的年代。

没过几天，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李文迪面前，“我已经准备好了去城北，你也会去的吧”被一个坚定的目光盯着，

“城北嘛，我都可以啊”

“以后我们又可以一起玩了，真好”陈嫣然不知道她笑起来的样子有多好看，李文迪除了傻笑大概找不出什么词来了。

李文迪的爹躺床上看着电视，单手枕头下面，悠闲问着“第二中学和城北中学你选哪个”

“城北”

“你确定吗”

“嗯，确定”

母亲刚进屋就急了，“她还是孩子，懂什么好坏，你让她选？？”

“是她自己选的”两人说着说着拌上嘴了，最后以母亲妥协告终了。

有人说再长大点就去看周杰伦的演唱会，有人说以后想当警察，就想快点长大，那些未来美好也憧憬。

她不知道的是，她爹其实早早做好让我初中毕业就工作的打算，好像附近的女孩子家都这样，不知道母亲究竟吹了多少枕边风，大概只有他俩知道，

我只记得一句“如果你想她恨你，你想丢就丢出去吧”

大概恨这个词触动了爹，最后到大学毕业他都没说让我休学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