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

船开出去了好远，直到众人都确认再也看不见那鬼船的影子了，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海浪渐渐也平稳下去，吴邪看着张秃子从阿宁的头上取下来一块像人脸一样的东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摸了摸自己的头。

吴邪记得，阿宁是由几个船上的伙计一起救过来的，当时，张秃子在拉铁链，而吴善，从头到尾就没管那个女的一下。这样子，到像极了在鲁王宫的时候。吴邪觉得，似乎，她所有的行动，都只是为了保护他。

要按照吴善的说法，“保护吴邪”是一个任务，对于他以外的人，她也确实没有义务谁都去救。但是，这么一番危险淌过来，看着见死不救这种事，心里总归有点不痛快。

换了身干的衣服，船上也恢复了平静，船老大一改不久前的态度，到是颇有领导风范。

回到船舱里，吴邪看小姑娘又靠在那里闭目养神，不过脸色看起来更不好了，白得有点吓人。他猜着是大概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累着了，也不再往深了想下去。

风平浪静之后，船开得格外顺利，不一会儿已经到了接应和补给的岛。船上的人七七八八搬了些东西，也就住进了营地里。

船老大捉了些鱼来煮了吃，大家就这么围着鱼头火锅开会，商量着下墓的计划。

王胖子一边吃鱼，一边说：

“我胖子先说清楚，那些什么寻龙点穴我可不会，你们要是找好了地儿，胖子我就可以下去。”

阿宁遇上了一次海猴子，此时对于海底墓似乎信心也没那么足了。她对王胖子说到：

“当然，定位的事就由这位吴先生负责。至于装备，我们带的潜水设备都是最好的，也准备了气枪，可以在水下用。”

吴邪听了心里头直打鼓，默念着说自己其实只是个新手，什么都不会。看来得快点抓紧时间把从前爷爷和三叔教的东西都回忆一下，免得到了时候丢脸露了怯。

张秃子嘿嘿地和他们开玩笑，说：

“哎呀不怕，我们连那海猴子也见过了，没什么大不了。”

阿宁对吴邪郑重其事地说到：

“我们对于海底墓留下的资料不多，我们这些纸，终究是比不上你们的经验的。吴先生，明天就拜托你了。”

吴邪一面点头，盛了一碗鱼站起来，对众人说：

“小善还没吃东西，我给她送点过去。各位慢慢吃，我离开一会儿。”

“哎呀吴先生，我来我来。”

张秃子趁着吴邪一个不注意，把他手里的碗夺了过去，大步流星朝着营地走过去。吴邪无奈，心说这下跑不掉了，又只好坐回了位置。

火锅煮的新鲜鱼确实美味，大家吃肉喝酒，玩得格外愉快。特别是王胖子，一连吃了好几大碗，肚子都鼓起来了。

吴邪也跟着他们嘻嘻哈哈，偶尔看营地那边一眼。张秃子一去，很久都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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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里，张秃子掀起帘子来，弯腰走了进去。屋里的小孩半靠在一把折叠椅上，看起来似乎是睡着了。

“小姑娘，这鱼在你们那地方肯定是吃不到的。来尝尝，挺鲜。”

小孩微微睁开了眼睛，伸手过来接那个碗，白色的瓷碗划过指尖直直掉了下去。就在这时，那个原本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张秃子，居然十分敏捷地把碗接住了。东西不仅没打翻，甚至连汤都没有撒出来一滴。

“特地换一个样子，也挺不容易。”

小姑娘的语气听上去不怎么友好，张秃子再次把碗递过去，可声音却一下子变得清冷了许多。

“要跟着下去吗？” 张起灵也不继续装了，毕竟在她这里，一个面具也是瞒不住的。

小姑娘点点头，接过碗来随手放下，回答说：

“吴邪要下去的，我跟着。”

张起灵把碗塞回小姑娘手里，低声问：“你病了？”

“没有。只是讨厌吃鱼。”

吴善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正常起来，也不多说话，赶张起灵出去。她其实有点心虚，也怕他察觉出什么。

张起灵把碗塞回小姑娘手里，自己又恢复了张秃子的状态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说：

“你得吃东西，雨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