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记忆开始逐渐被埋没在浩瀚的深处 最为重要的那些 好像也记不清了.
冬天去的匆忙 春天来的静悄 循环往复的季节 肆意生长的杂草 凭空消失在小巷子里的野猫 还有相识于盛夏的我们.
夏日里 我和阿砚小祈经常奔走于街道各个地方 广场上 小河边 路灯下边站着看灯下老人下象棋 街道对面的那棵柳树为我们遮挡了一个又一个夏天 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夏天 看着它越来越高 树上的鸟窝里一只又一只小鸟出生.
可没人比我们更熟悉它 熟悉它的纹路 知道它什么时候长出嫩芽 什么时候落叶枯萎 我们摘下柳叶为彼此编织花环 编织了孩童时期最为单纯美好的感情 送给了彼此最为珍贵的爱.
雪花满天飞 三人便你追我我追你 大街小巷奔走不停 带着手套帽子 脸颊冻的红红的 雪花落在身上 眨眼就融化了 街道上的雪当我们第三次路过家门的时候就已经扫净了 我皱了皱眉 小声嘀咕 阿砚和小祈让我乖乖在下边等着 又偷偷摸摸跑到了房顶上 房顶上的雪还没来得及扫 又下落到我身上 落到地面 我一抬头 看见他们冲我笑 笑容留在了那个不太特别的冬天和我记忆最深处 两个少年为我又下了一场雪.
我想不起来和他们怎么认识的 自打还没出生就认识了吧 毕竟小祈在我家对门 阿砚在我家隔壁 但是从七八岁才开始一起玩 我本来也不是挺乖的女孩 他们还小我一岁 可有的时候好像他们是哥哥一样 一直在保护着我.
那段时间盛行游戏 约我玩 我放下饭碗就要往外跑 妈妈一把拽住我 “干嘛去?这么着急 饭都不好好吃 饿了你别和我喊 ” 我看了眼电子表 张了张嘴“妈 我还要出去呢 小祈约我一起玩 这已经一点二十了” “这时候认识时间了?小祈小祈 要不然就是阿砚 你还有别的话吗一天天的 女孩子家家的总往男孩子堆里扎算怎么回事!”“我也想可我们这附近有女孩吗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放我走了。
我出门直走直接敲了敲门 小祈应了一声 给我打开了门 我低头看了一眼 “你的鞋呢 我妈说光脚会着凉”“你先别管 先进来 别在门口站着讲话了 ”“你妈呢 没在家” “又出差了” 我点了点头 穿上拖鞋走进他的房间里 径直坐在椅子上 他拿了冰激凌给我 “阿砚人呢?”小祈看了看表 “他不经常迟到吗 你还没习惯?马上来了应该”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小叶子开门”“别敲了别敲了 着什么急 就应该让你在外面晒着 又给我起绰号”小祈走进房间 阿砚搭着他的肩 “哎呦 还不高兴了?你看 小叶子 多好听 还绿绿的” “你俩有完没完 还吵我走了”我拿着冰激凌一边咬一边慢吞吞的说 阿砚看了我一眼“那您先起来让我们看见你有一点想要走的行动好吗?做戏做全到再来威胁我们吧少女” “阿砚你什么意思?”我站起来看着阿砚 “没什么意思 就觉得你挺傻的”我正要开口反驳 门锁突然响了 小祈脸色一变 “我妈回来了”我愣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反应
岚姨冲进房内 搂着我“哎呦 几天不见又长高了 这两个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啊 我摇摇头 “小祈倒是没有 但是阿砚欺负我 ”阿砚本来正看着窗台上的鸟 听见我提起他 转过身结结巴巴的解释“岚姨 我可没欺负她”岚姨看着他下意识的搓衣角 “行吧 不惩罚你了 除非你能让她原谅你 都出去吧都出去吧 我还得做晚饭 晚上都别回去了现在都给我出去 文砚哄不好阿卅别给我回来.”
下午两点外边格外的热 永安路的左右两边种着两排小柳树 光打在树叶上 老人坐于树下乘凉 挥着蒲扇 举着茶杯一口又一口 我热的受不了 小祈看我说“菠萝汽水?”我点点头 指了指阿砚“让他去 咱俩去树下坐一会”阿砚刚想拒绝 想起岚姨的话 又怕我在晚饭时告状 就只好去了超市
树下放着三四对石凳 圆桌和石凳是为人乘凉下棋准备的 夏天这个时间少有人出门 傍晚则有人在广场上跳舞 滑滑板 冬天也就只有资深棋迷才会出来约上朋友下一两盘解解瘾
我坐到石凳上 趴在桌子上 看着隔壁的爷爷下棋 还喝着热茶 “小祈 你说爷爷他不热吗”“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走到爷爷旁边 “爷爷你不热吗 ” 爷爷转头看了我一眼 笑眯眯的说“阿卅家的丫头?”我点点头 “不热 爷爷不热 小丫头记好了 心静自然凉知道吗” 我迷迷糊糊又坐了回去 小祈看我愣神“爷爷说什么了?” “心静自然凉”“?啊”“我没懂”这时候阿砚拎着汽水和果汁回来了 “喏 你要的汽水 给你买了别的 都送你了 别告状就行”“行”我很爽快的答应了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特别难搞的人 而且我也没有特别生气 “还能记得我喜欢什么?挺不错啊”“你每次去就买那几样 谁又不傻”我懒得理他了 就盯着天空上的云发呆 半天一晃就过去了.
傍晚时分 天色渐渐昏暗 我又拉着阿砚和小祈来永安街 在这留下了这年盛夏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