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诉（1）

马嘉祺 “你坐在床上吗？”

苏槿兮“是啊……你怕不是在我家安了摄像头？”

马嘉祺“没有，大概是我们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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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灵犀……这个词，似乎不该用在他们两个身上吧？

　　马嘉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掩饰：

马嘉祺“那就先这样吧，我快到家了。拜拜。”

苏槿兮“嗯，拜拜。”

苏槿兮挂掉电话，握着手机发呆。

　　她……和马嘉祺交换了电话，成了好朋友？

　　说起来，他们这几天每天都要聊一会儿，都是一些很琐碎的事情，就和自己和小天使平时聊天差不多。

　　但就是觉得，跟马嘉祺聊天和跟小天使聊天不一样。

难道是因为身份原因，有滤镜？可是相处过程中完全感觉不到，马嘉祺对待她的态度就好像一个普通朋友，也没有说把她当成粉丝什么的。

　　没多久就开始考试了。苏槿兮考得很差。她本是班里中等偏上的同学，后来掉到普通中等，现在已经开始往下坡路偏了。

也因此，尽管班主任知道她的情况，还是找她谈话希望可以把成绩提一提。更别提各科老师的轮番轰炸，只有语文老师告诉她，保持这个成绩就可以。

　　要是能保持现在这个语文成绩，那简直太可以了——苏槿兮这次的语文成绩是九十六分，在全年级第二。

　　生物每次都是差几分优秀，生物老师也不敢罚她，但是语重心长地找她谈了很多很多次，苏槿兮只想说：您还是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我不在意您罚站，主要我上不上线真的随缘啊……

　　她数学这次更差甚至没及格，英语更不用提了，只有四十几分。也难怪班主任看不下去了。

　　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师，手脚都是僵硬的，基本只能做到问一句答一句，老师有时候问到学习状态什么的，她连敷衍的词都想不出来。

　　毕竟她真的没有学习状态这种东西。自从去年开始，只要一踏进学校大门，她就开始反胃，头晕，就算已经有点习惯了，负面状态还是很严重。听课还会滋生烦躁情绪。

　　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了，暗暗想，就试一天吧，一整天都好好听课。

　　才两节课，她已经烦到揪头发，同桌喊她一句她就暴躁得想要大声吼回去。

　　她本来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感觉情况不对，她又把裁纸刀抽了出来，在手上一道一道地划。下一节课草草用纸巾摁住伤口，纸就黏在伤口上不会掉，她继续听。

　　一上午没过完，桌面已经一片狼藉。同桌是个立志要做外科医生的女生，看不下去了：

龙套“你行了！再割两下你手就别要了！”

　　她当时脸色已经有点泛白，不过没有划到主要血管，所以失血不算很多。

主要是手一直在抖，连字都写不下去。她只能放弃了这样的想法，把凌乱的桌面整理好，开始细致地擦血。

　　那股血腥味一个劲儿往鼻腔里钻，勾得她更加想吐，只是胃里什么也没有，吐不出来，只能不停干呕。

　　前桌妹子看不下去，把香水递过来，让她拿着闻。馥郁的玫瑰香气一来，血腥味立刻淡了很多，苏槿兮嗅觉不是非常灵敏，当下也不觉得太难受了。

　　收拾好后，她把香水还回去，挨个跟周边人说“对不起”“谢谢”。

　　她中午喝了药，下午死撑着不敢睡，最后还是没扛住，倒头一睡就睡到下午四点。

　　醒来时，苏槿兮眼圈红了。还有些刺痛。

　　认真学习一天，对现在的她来说都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老师们可能被她这副样子惊到了。今天倒是没有人来给她施加压力，都纵容着她上课睡觉。

以前困得要命，上课时老师也不让睡，她甚至听见化学老师问“那是谁在那趴着睡？”数学老师更是直接拿圆规往身上打。

　　有同学好心解释，也有不明真相的人起哄说

龙套“她晕了”

化学老师说“晕了就让你们班主任打电话把人送医院，没晕就把她拍起来听课”。

其实在老师开口的时候同桌已经悄悄把她叫醒了，但是她头昏沉得抬不起来，后来的一整节课都是用手托着头，但眼睛还是一直在打架。老师不点名的批评了好几次她只当没听见。

　　她那时候委屈得要命，真的就是来两刀都控制不住的困，她自己都放弃喝完药学习的可能了。

　　但现在没人叫醒她，她还是很委屈。她就是没救了吧。

　　最后两个小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同桌喊她也听不见，老师讲课的声音都好像离她很远。手臂上的伤都结了痂，她也不敢把袖子放下来。因为她知道伤口随时可能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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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噫把她送出校门，帮她擦了擦眼泪：

许噫“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不要来了。”

　　她迟钝地摇了摇头，跟许噫说了再见。

　今天没人来接，苏妈说苏辰阳发烧了她在医院，方爸今晚加班。

苏妈“你自己打车回家，路上随便买点东西吃吧。”

苏妈“等你弟挂完水我们就回去”

　　她应下来。

　　学校位置很偏，她站在路口等了十几分钟，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她想那就再走远一点。过马路时被路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都崩开，血珠溢出来，她疼得一颤。

　　眼泪模糊了视线，但终究没有落下来。

又走了一段路，还是没看到出租车。她手臂上的血已经开始汇在一起，“滴滴答答”地往地上落，她害怕吓到路人，连忙往路里侧挪了挪。看看附近的建筑，离家也不算很远，那就走回去吧。

　　她用手虚虚地挡在伤口上，一步一步往前走。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给马嘉祺打个电话，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接。她查了郑州四十七中的时间表，确定六点也是他们吃晚饭的时间，才颤抖着手拨出了那个号码。

马嘉祺“喂？”

苏槿兮“喂，嘉祺……”

她死死咬着牙，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泄露了哭腔。

马嘉祺“嗯，怎么了？”

　　马嘉祺声音很轻，语调很温柔，是他一贯的说话方式。

　　她沉默的时间太长，让马嘉祺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马嘉祺“兮兮？你放学了吗？我在校外吃饭，你吃饭了吗？”

苏槿兮“还没……”

苏槿兮努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苏槿兮“那你吃吧，我不打扰你了。”

马嘉祺“别挂。”

马嘉祺（声音低）“你是不是哭了？”

马嘉祺“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嗯？”

马嘉祺“兮兮，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到底是怎么了？”

　　苏槿兮一直死死忍着，可当她听到马嘉祺这些话，压抑的情绪终于忍不住了：

苏槿兮“嘉祺……我不想再去学校了……”

苏槿兮“我再也不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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