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乔在此等候,伯符去去就来。”
记忆中的那个潇洒帅气的男人,一抚姑娘柔顺的长发,踏上自己的航船,招手离去。大乔手中握着孙策所赠的夜珠,目送孙策的船逐渐消失在海平线上,点亮手中的夜珠,听话地在此等候。
大乔与孙策相识于多年前的一次战乱。大乔为躲避敌军追杀,逃至海边,在最危险的时候,孙策驾船正好出现,救下了这个姑娘。当大乔问及他姓名的时候,他只是笑着回答:“孙策孙伯符,幸识。”
他洋溢着的笑容,温柔仿佛遗落世间的蝶在一尘不染的轻纤中执着前行。发梢上滴落的水珠,为他的帅气平添了一种魅力。
此后她便与他共同生活,逐渐相互赏识,再到相互爱慕,成为彼此的守护使者。他唤她为“阿乔”,她唤他为“夫君”。在一次深夜,孙策带大乔来到海边的灯塔旁,牵着她的手,带她爬上了灯塔。
“阿乔,夜行归来的航船,在黑暗且又弥漫着薄雾的海上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但只要有了这座灯塔,伯符离家再远,也能找寻到回家的路,回到你的身边。”
他说着,指着天上点缀深蓝夜空的繁星,又道:“看见了吗?有的星星很亮,有的却比较暗淡。但只要细细等候些许时候,你便会发现,那些暗淡的星星也一样绽放出了自己本该有的光芒。记住了,每一颗暗淡的星都不会消逝,只是暂时收起了光芒。只要坚信,星星就会重新闪耀起光芒。你听,每一颗星星都在讲述一个梦呢。”
大乔细细聆听,听到的只有海浪拍击海面的声音。从那一刻起,这个可爱的姑娘便认定,星星们所讲述的梦,就是海浪的声音。
后来,孙策不得不带队与敌军进行苦战。临走前,他叮嘱大乔:“阿乔,每天都要点亮灯塔。伯符定会回来的。”然后他便带着兄弟,驾船离去。大乔当天晚上便点亮了灯塔,等候夫君的归来。她坚信,只要满目星河,抬头便是暖阳。因为当初的她就是满眼闪烁的星河,一抬头便遇到了恍如暖阳的孙策。
“阿乔,伯符定会回来的。一等,便是十多年。终于有一天,一名老者在夜间前来布置捕鱼的用具,看见大乔点亮了灯塔,摇头叹息:“姑娘,是在等孙将军吧?十几年前的纷乱战争,他早已战死沙场啦。”
战死沙场。
大乔呆愣在原地,不愿意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两行清泪从她精致的脸庞上划过,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和当年发梢滴着水的孙策如出一辙。
“阿乔。”
恍惚中,她好像听到孙策的声音,在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此后每天夜里,大乔依旧点亮灯塔,等候孙策的归来。每天听着星星所讲述的梦的声音,目光就是空空的看着海面,期待着一艘航船的归来。
有一天,同样这般等待着。航船的汽笛响起,响彻海面,一下子就将迷迷糊糊的大乔惊醒了。大乔起身,握着那串夜珠,眼眸中充斥着期待。
“阿乔,我回来了。”
孙策阳光地笑着,冲大乔招着手。大乔信步向孙策走去,当双脚触及冰冷的海水时,浑身一激灵,当即清醒过来。望着空无一人的海面,她才惊觉这只是一场梦。
江东霸王赠夜珠,笑指夜空道星语。星逝残阳风飘絮,世间再无孙伯符。
孙策他,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