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一身轻功天下无双,此刻的他就连走路都快的无影无踪。若非是平时不需要如此,只怕没人能追到谢允的踪迹。他动作很快,这边谢知舒刚刚有了起色,他已经与林俞盛接头了。
林俞盛知道他心里不安,便劝他回去。
林俞盛“公子放下,属下在这里,不会有差池。”
和聪明人说话的好处就在这里了,林俞盛没有一个字提到谢允心急了,可他就是能让谢允放心的离开。
谢允拍了拍林俞盛的肩膀,表示他这番话深合心意,转头便运起那一身无双的轻功离开了。
林俞盛轻轻一笑,继续去看护着正在熬煮的药。
林俞盛“我这个师兄……不,这个季云阳,还真是朴实。”
说是以血入药,还真就取了一瓷瓶的血。
林俞盛抬眸看着那一罐子的写,按季云阳说的量煨了药。季云阳昨日提前与他说了,加之他自己也懂药理,自然不会出什么错。
季云阳的血还在慢慢的往谢知舒嘴里滴,他用内力控制着滴血的速度,让仿佛裹挟着火焰的血液一点点融化谢知舒身体里的寒霜之气。
冰火两重天,火融化了冰,可最痛苦的还是谢知舒。
她的脸色好不容易有了些血色,可随着季云阳一滴一滴的血进入经脉,那股本来不算太热的火意逐渐烧旺,冲击力也变得更强。寒意与火气在身体里对峙,又同时消弭,苦不堪言。
季云阳看她脸色刚好了些又白了回去,心里“咯噔”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血里的药性有多强,无法准确掌握火焰正好消弭寒冰临界点,谢知舒难免要受点苦。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是有谢允的内力相助,则不至于寒冰于火意相互试探。可偏偏,谢允的内力不能动。
若是牺牲一个来缓解另一个的痛苦,他这个大夫当的毫无意义。更何况……
季云阳垂眸,白皙的手指拂过谢知舒紧皱的眉头,轻声念道:
季云阳“她怕是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伤兄长半分吧……”
门外,谢允怔怔的站着,并没有进去。他那一向盛着笑意与灵动的眸子黯淡无光的垂着,仔细看去,他的眸子里有着水光,却又倔强的没有流出来。
谢允“阿舒……”
他承认,他是懦弱了,他不敢进去,他不想看到谢知舒苍白的脸色,他不想自己在一旁无能为力。
若没有透骨清和冰清玉洁,他们何至于此?
谢允眯了眯眼,仓皇的抹去眸子里的那点泪意。他的眼神幽深起来,双手紧紧握成拳。
谢允“怜蜃,地煞,林初晓……呵,若有来日,我不会放过你们。”
他奔走于江湖之中,千金之身立于危墙之下,是为了天下这表面的安宁,是为大义。可他的温润不代表他没有锋芒,他只是将那份少年意气藏在过往的血泪之下,不轻易去挖。
因为一挖,那浸润血泪的前尘往事又叫人如何释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