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九死不悔

季云阳垂眸，整个人都仿佛雨水打蔫的海棠，透出一股凄楚来。他的心绪百转千回，忆起那些年在父母膝下的时光，一颗心越发坚定起来。

季云阳“我不需要公子感谢我，我只需要公子告诉我，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事情。”

谢允倏尔笑出声来，似乎是觉得他有些幼稚。

谢允“季云阳，我也不妨与你明说。你这样感觉很幼稚。”

他一直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少有说话如此不顾别人面子的时候。

谢允“我告诉你我听到的，也只是我听到的。虽然我游走江湖听到的要多些，可毕竟是听到的，不是真相。”

他想让季云阳救谢知舒。可他不屑于骗他。

这云间遥都是他的，季云阳不救也得救，无非是情不情愿的问题了。

谢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道理沧陵没有教会你?”

提到沧陵，季云阳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说实话，他还没有从沧陵所做所为中走出来。谢允的话实在太锐利，把他狠狠地从梦中扎醒。

可他是个执着的人，或者说，不撞南墙不回头，他就像一头鹿，带着鲜艳的皮毛不知人间丑恶，在密林中踉踉跄跄的跑，还笨的不知道躲避猎人。

季云阳“我知道耳听为虚，可是，我想知道。”

他的面色也有些苍白，显然是心力憔悴。

他知道耳听为虚，可他迫不及待的想理清发生的这一切。他习惯了井井有条，突然间的杂乱无章让他陷入困境，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他太痛苦了，哪怕是一点微光也想抓住。

谢允微微眯起眼睛，心道这季云阳怕不是疯了，又问了他一次。

谢允“不怕我骗你?”

似乎是早料到他会这么问，季云阳垂首行礼。

季云阳“心之所向，九死不悔。”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对视许久才结束交锋。

谢允“你解决阿舒目前的困境，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所以……”

谢允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语气道:

谢允“你最好别让自己与世长辞。”

他想救谢知舒，却不想让季云阳因此而死。他一直都是善良的，纵使飘零许久，依旧如此。他也明白谢知舒的倔强——谢知舒不会踩着别人的命继续活着。

他实在对着季云阳没有好脾气，只能用生硬的口气劝他惜命。

季云阳点了点头，显然是没放在心上。

季云阳“公子放心，我明日过来。”

他确实太疲倦了，难以支撑现在就为谢知舒放血，等他恢复了精力，治疗效果也会事半功倍。

谢允点点头，示意他自己离开。他握上谢知舒的手，很冰，像天山不化的寒冰。所幸体温低，毒性蔓延的慢，倒也不会立刻要了谢知舒的命。

谢允“阿舒。”

谢允轻轻唤她，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把她的手捂热。

谢允“你坚持住，明天就可以看到哥哥了。”

这万丈红尘，你是我割舍不下的亲人。你怎么忍心留我一个人?

谢允“你一定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