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千鹤今天上班的时候总觉得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人在偷窥她的隐私一般。她急急忙忙地离开了自己的公司——她本来今天应该七点钟下班,但是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提前回家。
北原很奇怪,到底是为什么呢?
北原难道是因为杀了人吗?不,不是的……我没有杀荻野……
北原算了,我会没事的。
她下了车,迈上通往电梯的台阶。
北原我应该淡定一些。
她打开自己家的门,屋子里空无一人,一切都维持着她临走前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除了那扇窗户。
她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发现窗户开了一条缝,白色的纱帘随风飞舞,仿佛恐怖片中鬼新娘的裙摆。
北原我今天早上走的太着急,难道忘记关窗户了?
她轻轻的关上窗,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气泡水,坐在沙发上。
房间里的气息有一些微妙的变化。她作为房主,当然能察觉出来。
她闻到了一丝橙花的苦味,那是她不喜欢的味道。
北原怎么会有橙花的味道……
她想了想,荻野没有喷香水的习惯。那么这香味,究竟是怎么留下来的?
她想到这里,立刻起身把整个房子检查了一遍。但空无一人。
北原但愿是我多心了。
到了夜晚,北原熄灭蜡烛,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她最近经常失眠,作为杀人犯,内心总会有点动摇的。
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摇曳的灯光和霓虹的映像,它们映照在白色的窗帘上,朦胧一片晕染开,仿佛莫奈的画布。
只有看着这些,她才不会失眠。
那白色的窗纱,总让她想到坠落的荻野——她的好友,亦或是最恨的人。荻野坠落时穿的是黑色的睡衣,但是她总是会不受控制地脑补成白色。
荻野穿着纯白色、白无垢一般的和服,面无表情,死气沉沉地向她走来。
荻野向她伸出手,说着:
荻野还给我。
不可置信地,北原的眼前真的出现了荻野的身影。那个因她而坠楼的少女,穿着白色的长裙,披头散发,面无表情,脸上满是血污。
她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向躺在床上的荻野伸出了手,用鬼魅一般呢喃的语气轻轻地说:
荻野还给我,我的人生。
北原吓得当即从床上跳起来,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祈求着死者灵魂的宽恕:
北原请……请请放过我吧!我错了,不应该杀你的!求求你不要在缠着我了!
当然,她面前的少女鬼魂仍然站在那里,用可怖的语气揭露着她的罪行。
荻野你杀了我,就要赎罪。
北原吓得不敢抬头,她能察觉到鬼魂的接近,只能瑟瑟地后退,靠在床边。
北原对不起……对不起……
北原跪在地上反复地诉说着自己的罪过,而她面前的“荻野”却笑了。
泉咲夜啊啦,这一招果然好用。高木警官,进来抓人吧,口供我都录好了。
北原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擦了擦眼角因恐惧而渗出的泪水。
北原……你骗我?你是楼下的目击者?
北原非常生气地站起来似乎想把我推倒,但是她根本没办法做到。门外恭候着几位警察,北原被他们逮个正着。
高木跟我们走一趟吧,北原小姐。
我把假发扯掉,擦去脸上的血浆,走到九楼的荻野小姐家。安室正在门口等我,他和我共同策划了这一起欺诈行动。
安室透看来非常顺利呢,真不愧是店长,总能想到这种稀奇古怪的计划。
泉咲夜呀……其实就是鬼片看多了,总觉得万物有灵。日本人就是这样啊,骨子里有无法去除的迷信基因呢。
我们的计划其实开始于几小时前,北原小姐意外地早回家。那时安室发现从落地窗——也就是荻野小姐掉下去的那个窗口,能够直接下到防火通道上。
当然,这需要身手。我没有,他倒是可以做到。
安室透店长,得罪了。
当时的他在我来不及同意的情况下抱起我直接从十楼的落地窗跳下去落在九楼的防火通道,我整个人出了一身的冷汗,即使已经安全落地,我仍然死死地搂着他。
安室透店长。
安室透……我们已经到了哦,不过你想继续抱着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我立刻松开了他,佯装无事发生。
在九楼的房间里,我们想着如何才能让北原小姐说出自己的罪行,这时候我忽然看到荻野小姐的CD架,上面摆放着一些恐怖片的录像。
我立刻就想到用鬼魂吓人的方法来吓唬北原小姐来说出真相。人在恐惧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的。
我的计划出奇地成功,高木甚至打电话感谢我说,如果没有我的计划,他们可能没办法拿到证据定北原的罪。
高木以后我也会关照咖啡厅的生意,多谢了!
这起事件就这样圆满落幕了。我又能安稳地睡在自己的家里,不用担心和一个杀人犯住在一栋楼的事情。
今天的波洛咖啡厅,也是一如既往地和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