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看着面前的十几盏花灯,额间的血管忍不住一直突突跳。这种花灯先不说做工精不精细,这样的“摆设”一盏足矣。照暗卫的气势,他这是把整个摊上的灯都买下来了?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贺明云旗,难道是为父的武艺不足以让你震撼了吗?这些灯,都是你买的
贺云旗点点头,手里抱着的那盏是他用桂花糕向顾熙换的。那花灯是一个水仙花的样子,他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花灯了。
贺云旗嗯,剩下的是用简暗卫的银子买的
既然是自己儿子喜欢的,贺明便让简钦连夜把这些灯送回了将军府。他们来这里可不是买花灯的,他们是来打仗的。
这一战,贺将军大获全胜、满载而归。回到将军府就听到一位女子不停训斥的嗓音。贺云旗的母亲一向如此,性格泼辣、极为护短,这,便是西门家的女儿西门胤。
对于自己儿子经常偷溜到军营这回事,西门胤同贺云旗说了许多遍。但后者宁死不从,自己教训他的时候还摆着一副苦瓜脸同自己说“我这是提前和父亲学习,将来我也会像父亲一样死守边关”
每每听他说完这句话西门胤就在后面补了一句,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西门胤好,你去征战沙场,家里的媳妇儿还要不要了?
在旁边听的贺明这时候就开始哄自己的媳妇儿了,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子。今天,她同往常一样问自己的儿子这个问题,贺云旗的回答却是变了。
贺云旗母亲,征战沙场并不影响我娶媳妇儿
说完贺云旗就举着自己手里的那盏水仙花灯,仿佛在向西门胤昭示着一样定情信物。
西门胤你小子什么时候学坏了?
她看了看一旁的简钦忍不住责骂。
西门胤简暗卫,你可否给本夫人讲讲事情的缘由啊?
一旁的简钦手心里忍不住的出汗,他扪心自问。自己确实常常出入那烟花之地,但他绝对没有带坏小将军。将军夫人说的这话好像是在审问自己一样。
简钦将事件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跟西门胤说了个清楚。西门胤听后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眼角还沁出两滴泪。见贺云旗如此执着便请了一位做花灯的师傅把这些灯改了一下,但那盏水仙灯贺云旗死活都不让别人碰,一直在书房里摆放着呢。
有了这些银子,他就可以买吃的东西了。想到吃的,顾熙从衣兜里掏出那块桂花糕咬了一口。果然,和他想的一样,甜到心里去了。
顾兴和顾业两个人对顾熙是既讨厌又害怕,他们害怕顾熙像上次那样打他。显然讨厌比害怕多,就连桃花节也想教训教训他。打开那扇破旧的门并没有看到那个怪物,他们二人就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部砸了一遍。出门的时候又恰巧碰到了顾熙,两个人丝毫没有不该乱翻别人东西的自觉性,反而掏出自己的弹弓玩具伤害顾熙。
这些恶劣的行为没有一个人去阻止,谁会为了救那个怪物反而得罪顾子承的两个宝贝儿子呢?
“爷慢些走,下次再来啊~”
一个绣着杜鹃花的丝巾扫在简钦的面具上,浓厚的胭脂的味道一直环绕在身边,他手里拿着一壶酒摇摇晃晃走出烟渡楼。面具里的狭小空间使得呼出的水汽浮到眼睛周围,越发觉得今天的路好像有点模糊。
半夜三更谁若是看到了他指不定被吓成什么样子。清冷的琴音回荡在耳边,简钦觉得有些奇怪便顺着琴声来到了桥边。他的酒量不好却极其喜爱饮酒,但他总能在喝醉酒后找到回家的路。
桥上有个长相极好的美人,他的美无关性别,有种异域风情的味道。倘若简钦这时是清醒的模样一定会说面前的人好看的都可以把烟渡楼里的花魁给比下去了。
这美人身穿白色广袖薄纱,头上松松散散系着一根同色发带,树上玫红色的樱花落在琴上也不恼,只是停下手中抚琴的动作将花瓣捻去。
简钦就坐在樱花树下闭着眼享受这美妙的琴音,琴声停下他就睁开面具下面那双看谁都含情的桃花眼。桥上的美人也注意到了他,抱着琴走到了简钦的身边俯视着看他。
“公子觉得我这一曲潇湘水云弹得可好?”
简钦看着面前这位冰清玉洁的美人扶着树站起身来,这才发觉自己竟比这美人矮半个头!简钦笑了,正想和这美人聊些有趣的话题只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破碗,里面还装着几个铜板。
敢情这美人是来卖艺的?
简钦给,我只有这个了
简钦把那瓶快见了底的酒壶递给面前的人。他在烟渡楼里把这月的银子全花光了,要说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除了他手里的这个酒壶,就剩下他自己了。
作为将军府里的暗卫头子,每月的收入倒也不少。跟在自己身后边的弟兄都是小心翼翼把银子攒起来留到以后娶媳妇儿用。简钦才没这样的想法,他只知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去那烟渡楼里见过的庸脂俗粉多了也就没有了兴趣,去那里不过是为了吃饭而已。谁不知道最属烟渡楼里的饭菜好吃呢?
“公子可喜饮酒?”
说到喝酒,简钦又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抓着那个破碗和美人说话。
简钦当然当然........嗝......喝醉了便可忘记所有烦恼,多好啊
“那公子最珍惜的东西莫过于手中的这只酒壶了?”
简钦对啊,现在我把它给你了
“在下新开了一间酒坊,不知公子可有兴致与在下共饮一杯?”
面前的美人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喝醉的人最是好骗了。喝的烂醉的简钦还牵着那美人的手自己把自己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