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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少年时代(二)

黑白之间(上,下)

夏天的中午总是又热又长,让人忍不住想睡觉。

下午第一节课前的一段时间,郁芷瑶在教室里拿着课本坚持了几分钟后,终于忍不住也打起了瞌睡,待会儿上课的时候一起预习吧,她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想。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片沉闷的教室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兴奋又热闹的议论声,那声音越来越大,连座位在南边靠窗位置正在睡觉的郁芷瑶都给吵醒了。

她从课本里抬起头,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楚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她一看过去,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教室门外,老师正在说着什么,而他对面的人……她下意识觉得那是翁纪凯,但是经过那天的事,她迅速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应该是那天天台上那个沉默寡言的男生,因为此刻他低着头听老师说话的神情和那天她第一次看到他时并无两样。

看到他,郁芷瑶突然有些失落地想到,自从那天在天台上吵架以后,她和翁纪凯已经三天没有见面了,以前她放了学会去高中部那边找他,可这几天她放了学就马上自己回家,也不去他家找他了,她第一次觉得,他们的友情可能就要就此破裂了。

又过了一会儿,老师终于交代完事情,领着人进来了。

老师同学们!安静一下!我来说件事情!

课堂里顿时安静下来。

老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新同学,翁纪言同学,以后他就会和我们一起学习了,我们掌声欢迎他!

教室里仍然一片安静,郁芷瑶尴尬地发现,全班只有她自己立刻下意识地拍了两下手掌,这突兀的声音引得整个教室的人都瞬间看过来,让她窘迫地慢慢放下双手赶紧低下了头去。

老师咳……呃……同学们看来都学习比较累是吧?那个……翁纪言同学,你介绍一下自己吧。

站在讲台上的少年低着头不说话,似乎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是下面的人却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同学1哎,知道吗?听说他妈是翁纪凯他爸多年前的情人!这么多年没消息,前几天他妈突然领着他回来了,还参加了翁纪凯他们家的家宴呢!

同学2卧槽这么刺激!那他也是翁家的人?

同学1害什么呀!他就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罢了!他妈也不被人承认,你看他那副弱鸡样儿,估计翁纪凯能一拳打死十个!

同学2哎呀真是豪门恩怨多啊!

……

老师好了好了,现在我们趁着上课前的时间,重新来调一下座位,因为新同学比较特殊,和大家都不熟,所以你们有谁主动和他做同桌啊?

没有人回答,教室里静的仿佛能听见闷热的空气流动的声音,散发着窒息的感觉。

郁芷瑶(少年)老师……

一片寂静中,郁芷瑶听见了自己怯怯的声音,她慢慢举起手

郁芷瑶(少年)我……我和他坐一起吧……

老师啊那好,那翁纪言同学你就到郁芷瑶同学那儿去吧,剩下的同学们不要坐着了,都赶紧动起来,我们争取在上课铃响之前换完座位!

……

翁纪言低着头走到位置上,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快速低下去,然后坐到座位上开始沉默地收拾起了课桌,这时,几个班里平时好事的男同学趁着老师出去的时间都凑了过来。

同学1喂,郁芷瑶,你主动和他做同桌是因为他长得像翁纪凯吗?你可别跟他做着做着就分不清他俩谁是谁了啊哈哈!

同学2就是就是,你可千万别一冲动就让翁纪凯头上变色了啊哈哈哈哈!!

凑过来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会心的笑声,让郁芷瑶顿时又羞又气。

郁芷瑶(少年)你们胡说什么!

这时又一个人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同学4哎局长,你这么说咱们凯少爷的小媳妇儿就不怕翁纪凯听见来弄死你啊?

被称为局长的男同学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被称为局长,不仅因为他脑袋方脖子粗长得像个当官儿的,更因为他爸是某个局的局长,他经常扬言要子承父业,将来也要弄个局长当当,他在学校里一向蛮横,但是对翁纪凯却是打心眼儿里的害怕。

同学2哎呦哎呦!凯少奶奶,您瞧我这张破嘴也没个把门儿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人这次吧!我祝您和凯少爷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没想到他这番话不仅让凑过来的几个人笑了,也让全班同学都跟着笑了起来,郁芷瑶脸顿时变得通红,猛地趴到桌子上不再说话,于是几个人的目标又来到了一旁一直低着头的翁纪言身上。

同学1哎,小子!

他拍了拍翁纪言的肩膀,指着郁芷瑶说

同学1这是你未来的小嫂子知道吗?你可要好好尊敬她,千万不能以下犯上啊哈哈哈哈!

同学4哎不过你这种人,应该也不会遵守什么伦理纲常那些破规矩的吧?没事儿,反正你也住在翁家,你和她肯定经常见面,偶尔偷个腥什么的没什么,别让翁纪凯知道就行!

同学2卧槽过了过了啊!真不想活了啊?!行了行了,咱们赶紧回去吧,喂小子,我们走了,你就和你未来嫂子好好相处吧啊!

从刚才到现在,无论那帮人怎么调侃,翁纪言始终安静地坐着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可以用空白一片来形容,仿佛他们讨论的都是跟他毫不相关的事情一样。

终于换好了座位,教室里安静下来等着上课,郁芷瑶慢慢从胳膊里抬起头来,她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散去,在窗子里透过的光下显得分外剔透可爱。

翁纪言(少年)谢谢。

郁芷瑶(少年)啊?

他低沉柔和的声音响起,让郁芷瑶惊讶不已,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说话,他的声音真好听,真温柔,和翁纪凯那样冷酷沉暗的声线完全不同,她转过头看向他。

翁纪言(少年)谢谢你……和我坐一起。

郁芷瑶(少年)没……没事。

一阵无言,过了一会儿,郁芷瑶重新转过头去,鼓起勇气说道

郁芷瑶(少年)我叫郁芷瑶,你叫翁纪言对吧,嗯……你刚来这儿,肯定还有很多事情不懂,如果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来问我。

翁纪言(少年)嗯,谢谢。

郁芷瑶(少年)还有就是……我们班那几个人他们说话就那样,你别放在心上……

翁纪言(少年)嗯。

正在这时,上课铃响了,郁芷瑶赶紧转过头坐好,他们同桌后的第一堂课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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