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把自己的装备清理了一遍,又让我们把不必要的装备放下,带足食物,水,还有信号枪,然后叫醒了一个司机,告诉他我们的打算,让他在外面待着,准备接应。
如果看到我们在里面打信号弹,不要进来,就在外面打信号弹给我们指方向。如果还不出来,等天亮了再让其他人进来找我们,他会沿途留下记号。
那司机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明白了,我们几个人整顿一下,扎西就拉长个脸带路了。
我心里好笑,但没有表现出来。
我们避风的方向是在魔鬼城的边缘,扎西领着我们一路向下,在尽头我看到了沙暴时我看到的巨大的的影子,是一块儿特别大的岩石。
扎西在陡坡上用碎石头堆了一个阿拉伯石堆,为后来人标志方向。
他说,一路过去只要有转弯他就会堆一个,而一旦在前进过程中看到自己堆的石堆,我们就不能再前进了,再前进就会开始绕圈子。
这是他的底线。
我们听了觉得有道理,就说没问题。
搭好后,我们就很快就走到了城口。
进去后里面的景象和外面大不一样,看起来特别诡异,举目看去,月光下全是突出于戈壁沙砾之上黑色的岩山,因为光线的关系看不分明,手电照去就可以看到岩山之上被风割出的风化沟壑十分的明显,所以极少被月光照到的地方就显得特别惨白。
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在岩石土丘之间穿行,无法像其他魔鬼城一样随意的爬上土丘。
一进到两三公里的地方,阿宁开始用对讲机呼叫,我们则大声的喊起来,希望那三个人能听到我们的声音,给我们回应。
我们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魔鬼城一下子被反弹回来重叠成很多种,传播的很远,但是声音如同魔鬼哭泣一样惊悚,不怕他们听不见,就怕他们被吓到。
就这样一边喊一边走,足找了两三个小时,深入到了魔鬼城的深处,手电扫着四周的岩石,眼睛也花了,嘴巴也喊麻了。
可是根本没有发现一点高加索人他们的影子,我们的喊声也没有任何的回音,回答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的回音和轻微的呜吟风声。
我们停下来休息,我问扎西怎么找才最合适,他说只有我们这种办法。其实我们以为是在直走,实际上已经转了很多弯,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
阿宁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问他:“你们没有人在里面走失过?”
他说:“我们从来没有在晚上进来过。”
说完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看大家士气都很低迷,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连忙招呼他们起来继续找。
就这样,找一会儿休息一会儿,来来回回也好几个小时了,魔鬼城好像吞噬了我们的声音一样,那三个人的踪影一点儿也没有发现。
扎西已经堆了不下三十个石堆,可我们一路走来却没有发现一个重复的,这让我深感恐惧。
这魔鬼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继续往前,我们走进了一道岩石夹成的峡谷,在一块大石头下,实在是走不动了,只能第六次停下来休息。
这时候我们嗓子都哑了,再也喊不动了。
我们大口的喝着水,所有人都进入到一种失语状态,脑子都有点空白起来。
几个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其实我知道现在找到他们的希望很渺茫了,刚开始的时候还信心满满,现在却几乎绝望了。
突然阿宁的对讲机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我们都被吓了一跳,阿宁赶紧贴耳去听。
一阵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后,我们隐约听到了人的声音。
我们惊叫道:“他们在附近!”
我们都长出了口气,阿宁赶快调频率,很快声音就清晰起来,但是仍然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阿宁对着对讲机大喊:“我是你们的领队,我们正在搜救你们,你们在什么方位?”
回答是一连串难以言喻的声音,干扰非常眼中,但是语调变了,显然对方能听见我们的声音。
刚才的沮丧一扫而光,队医就大喊了一声“Yes”,我也拿出我的对讲机喊,阿宁也喊了几次,但是依旧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听着听着,我就觉得不对劲,对讲机那头的人好像不是在说话,那种说话的语调,十分的古怪,很难形容,仔细听起来,竟然好像是一个人在怨毒的冷笑。
我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跟阿宁说了我的想法,她也一脸惊恐,停止了呼叫。
跟着我们来的扎西也一改臭屁脸,脸色变得惨白:“这笑的真他妈难听。”
阿宁深吸了一口气,调了调频率,让声音更清楚一点,这下我们都听出来了,这不是在说话,真的是一种瘆人的冷笑。
“这,他们在笑什么?”队医哆嗦着问。
阿宁仔细听了一会儿说:“这应该不是他们的声音。”
听了这话,那队医立马惊叫:“不是人的难道是鬼的?!”
阿宁皱了皱眉,让我们凑近,“这个频率很快,而且一直很平,已经响了五分钟之久。如果是人的话,不可能一直这么笑。”她顿了顿,“这个频率,应该是机械声,但是听频率声音不固定,倒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抓对讲口。”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们可能处在不能大叫,也不能说话,只能用这种方式和我们联络的处境中。”
旁边一直沉默的扎西突然大叫:“流沙坑!他们陷入流沙坑里了!可能沉的只剩个头了,在那里面连放个屁都会沉下去。”
我们一下子全部慌了神,马上都站了起来,看向四周的黑暗,心说到底在哪里。
阿宁此时保持了相当的镇定,摆了摆手对我们说:“镇定镇定,他们能这么做,说明还暂时安全。这对讲机能收到信号说明他们的也在附近,我们跟着这信号找。”
我听了心说对啊,就跟着阿宁一起向四周搜索信号。
走了一圈,就发现峡谷的深处信号最响,显然发出信号的源头在峡谷里面。
阿宁招呼了一声,我们就快速往里面跑去,同时手电已经甩开了来照,扎西大叫:“当心脚下,别光顾找!”
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边跑一边找,很快就到了峡谷的尽头,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半月形土丘堵住了去路,足有五十米高,好像一面巨大的风帆,非常陡峭,看上去没法爬过去。
但是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
我们分散开寻找发现了一串凌乱的脚印,是他们的!我们跟着脚印走了十几米,就到了土丘的根部。在这里脚印戛然而止。
“靠!难道他们上去了?”扎西啧舌道。
我急得团团转,突然想起来我们带了信号枪,我就拿出来让其他人退后了一点直接朝上开了一枪,爆炸后如同白昼一样的光把四周照亮,霎时间刺眼的明亮让我们有些不适应都眯起了眼,就听到阿宁一声惊呼:“天哪!”
我们赶紧眯起眼睛看向半空,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们看到在半月形巨大的山丘的半山腰下,竟然镶嵌着一个巨大的物体,一半埋在土丘的里面,一半则突兀的横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