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严卿站在客栈的院子里打了个喷嚏,不禁搓了搓双臂:这鬼天气都快到午时了还这么冷!
要问他为什么在这大冷天作死似的站在外面,因为一个时辰前慕容清和司空寒说要出去寻觅佑佑的踪迹,本来此事凶险他们俩去就足够了王墨愿却偏要跟着一起拦也拦不住。
念在她自身也会一些武功防身的份上还是跟着去了
于是这里就只剩下严卿和明言二人
严卿扯了下衣衫,却发现肩上以无衣可裹只得长出一口气,打算再等半个时辰实在等不到就进去算了。
突然间,身上传来一股温暖的触感,回头看去见明言手上拿着他的狐裘,此刻正往他肩上搭去“着凉了?要不回去吧?”“没事。”严卿柔声道,毕竟他虽然身子弱但也不至于一吹就倒的地步
“咳咳……”
……当我没说
“他们……不会出事吧?”严卿侧着头看着身旁的明言,对这个问题明言也没有确切的答案,慕容清吧有司空寒护着不会出太大事,王墨愿只要不乱跑跟在俩大男人身后倒也不会有什么乱子。“不会的,相信他们吧。”
“嗯……”严卿应道,往严卿怀里缩了缩
直到午时三刻其他人才慢悠悠的走回来,慕容清看起来有些狼狈冻的面颊通红尽是疲惫“什么也没找着。”他长剑一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司空寒过来默默递来一个酒壶。
“佑佑不会出事的……她还那么小……”王墨愿声音中带上哭腔,这么小的孩子,就这样……真的是……
外面突然一阵喧哗,吵闹声中有一声苍老而有力的呼声格外引人注意“这是谁的孩子啊!怎么躺在这啊?!”众人心中一惊,不谋而合的起身冲了下去。
客栈外的大街上围着一群人,拨开人群挤进去后发现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衣着凌乱小小的身躯伏在路上实在是让人心疼。
王墨愿把孩子从地上抱起来,翻过面之后众人齐齐愣住了——佑佑!
“佑佑,你怎样?怎么回事……”王墨愿蹲在地上袖角擦去她脸上的血污,声音哽咽着简直要哭出来。原来叫喊着的老者走过来说道“这是你家孩子?”“不是……但我们认识……”王墨愿答道,老者看起来有些失望“下次一定要看好孩子,这么小的孩子这大冷天的怎么受的住!”
“是是,多谢。”
众人一起应着,毕竟这是他们一同造成的后果怎能让王墨愿一人承担。
他们把佑佑抱进客栈,严卿留在原地劝离围观者,不知为何,老者经过他身边时一股巨大的恐惧感扑面而来席卷全身,就像是有一只巨大的手伸向头顶,随时随刻都能把他千刀万剐一般。
就是这样剧烈的恐惧感让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老者的方向,直到老者的身影已从人群中消失他的目光也未离开
明言本来一条腿已经跨过门槛,看见严卿仍处在原地又折了回来“阿卿,怎么了?”“没事。”严卿回过头,兴许使自己出现幻觉了怎么可能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会对自己产生敌意。
他牵过明言的手,快步走进客栈
王墨愿早已擦去佑佑身上的血污,只是衣服上成片的污渍还需要清洗。“昨晚一夜未睡,你们先去休息吧,她由我照料就行。”
其他人相视一眼,也对,给女孩子洗澡换衣服这件事他们总不能在旁边看着。彼此拱手道别后便各自回了各自房间。
推门进屋明言就先伸了个懒腰直接坐床上,他可从未像今天这么累过。“小憩一会便可,不然晚上睡不着了。”严卿说着关上窗户,回头只见明言坐在床上乖巧的拍了拍旁边的床铺。
严卿捂嘴一笑,随之马上严肃起来“不可”
奇怪的是明言也没反驳也没发脾气,只是双手托腮愈发乖巧可爱“阿卿?”
这家伙……这一波谁抵得住啊!
严卿最后还是红着脸坐过来,刚一坐下明言随即搂着他的腰低头覆了上去还把他往身后的床上推过去。严卿倒在床上双手仍固执的推开上面之人的身子,那人微微一笑,握住他的双手扣在床上。柔声道“别怕,我不会对你太过分的。”
过了好大一会他才从明言怀里爬出来,扶住有些发懵的额头脖上更是一片殷红。
虽然明言如他所说的那样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但似乎没说不让他身上带点痕迹啊什么的
为什么总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严兄!醒了没?”慕容清在门口叫唤着打断了他的思路,严卿应了一声跳下来去拿旁边的衣服,刚把中衣穿好却突然想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拖了下来重新翻出另一件。“阿卿,干嘛又换一件?”“这件是立领的……”严卿一边系腰带一边答道,话到嘴边却又堵住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明言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慕容清特地过来一趟是因为他们点了一桌大菜来庆祝佑佑的归来,银两自然是大家平分。饭桌上,其他人有说有笑唯独佑佑面无表情的扒着饭时不时还会斜眼看向严卿带着杀气
让人头皮发麻……
“这孩子是不是让人给吓傻了?怎么一直往严兄那里看?”慕容清托着下巴问道,司空寒摇头
不过一直被这样看着确实让人心里发毛,严卿草草吃完马上就拉着明言回了屋“怎么了?”“她今天太反常了。”严卿火速关上门,明言并未回答别的,佑佑今天的行为实在太过异常。
房门被人敲响,严卿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却见司空寒立于门外,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司空公子,有事?”司空寒把木盒递了上去,道“这是我们从慕容氏带过来的,给你们尝尝。”
明言过来接过木盒,盒子的质地很轻,实在让人猜不出这里面到底放着什么,不过应该不是什么致命武器之类的,毕竟没有什么武器能做到放在盒里重量真的均匀的。
司空寒送过就转身离开,他们回去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装的全是糖酥,洁白如玉松软如绒,还带着淡淡的香气“这东西能吃?”明言拿过一个镶在盖子里的银匙舀处一勺看着,严卿见他这种有些呆傻的模样不觉笑了出来,突然间,盒里一片不对劲的白闪过眼前。
把白色拿出来看到那是一张纸条,被折了三折工工整整的。打开后上面只写了四个字:诸事小心
字体工整干净,笔走龙蛇间透着一股孤冷的气息,一看就是司空寒的字体。
和某人的字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这是什么意思?”明言问道,他手里的糖酥早就吃完了还给严卿挖了一勺,不得不说,他对未知事物的接受能力真是惊人。“不知,应该是让我们小心佑佑。”严卿答道,歪头含过嘴边的糖酥
从一开始他们抱佑佑进来时他就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不知这是不是来者不善
明言想了想起身走到门边解下腰间的弯刀横在门框上,又拿旁边的椅子抵住,确保万无一失后才走回来。
“早些休息吧”
“好”
半夜时分,他们睡得正熟间门口突然“哗啦”一声响动瞬间将二人惊醒,严卿睁着眼有些慌乱手伸到背后抽出玉扇,明言搂过他食指搭在唇边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门口一串脚步声,一个黑影缓缓靠近手里似乎抱着一团不明物体
黑影放下手中的物体,对着床上二人伸出了手
正在这一瞬间明言突然跃起,一手握住那人的手腕一手顺着上去扼住其咽喉一扭一推,生生将来人按到床上“诶诶诶?!客官饶命!”身下传来一阵求饶,严卿走过去点上灯才看到被明言锁着胳膊按在床上的竟是这家客栈的伙计!
“明言,你先放了他听他怎么说”严卿过来拉住他胳膊,明言眼中的杀意这才弱了几分摸摸伙计上下确认没有凶器后才放开手
伙计身形瘦弱,经过方才一番束缚早已腰酸背痛叫苦不迭,别人松开了见缓缓身上的痛苦都没来得及就“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客官饶命!小人,小人只是奉掌柜的命令来给你们加床棉被!”
地板被他砸的“框框”直响,严卿最看不惯别人这样刚想走过去却被明言拦了下来
“那你为何要晚上来?”
“掌柜说公子体弱,后半夜冷,所以……”
伙计趴在地上没敢说话,明言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尽管他说的漏洞百出。但现在关键时刻不能打草惊蛇,在没有确定其背后之人之前绝对不能出差错。
他们相视一眼,同时点头
“你走吧,下次直接放门口。”
“是是!”
伙计感动的连扣三头,站起来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