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严卿他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要知道这样的速度可撑不了多久,明言自幼生活在偏远的北方平时没运动,可严卿不同,从五年前开始除了每天练得剑法根本没有其他运动。
渐渐的,他就有些受不住了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严卿?你怎么样?”明言感到身后之人的不对劲停下转过身,严卿扶着旁边的树干大口大口的喘气,明言过来扶着他时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脚步声越来越近,再不走可真的没办法了
明言一咬牙,拉起严卿的手抄入小道“再坚持一会,好么?”
他的声音很温柔,严卿一时竟忘了身体的劳累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明明他也疲惫不堪,拉着自己的手步伐却迈的如此坚定。
这个男人竟该死的可靠
穿过一段矮树荆棘,面前突显的是一座山洞,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石壁上都是湿滑的青苔。
明言拉着严卿钻了进去
后面的人追过来就停在山洞口,他们在周围搜索却迟迟没有进山洞的意思。
“他们会不会躲进去了?”
“不可能,村里的人都知道这地方是有来无回的,量他们也不敢。赶紧搜,搜完赶紧回去,这地方可经常滑坡。”
这一番话被石壁后的两人听得一清二楚,他们苦苦搜寻无果后离开,严卿扒在洞边的石头上向外探了探头。“他们走了,明言……”他回头想招呼明言过来,谁知明言温和的脸色突然一变,抓住他手把他拽了回去。
严卿一头撞进明言怀里
身后,一块巨石轰然落下荡起一片灰尘。之后便接二连三的有石头不断落下,“轰隆隆”的震得人耳膜生疼。
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是他们谁也没想到的,直到外面的轰鸣声结束严卿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正栽在明言怀里俏脸通红慌忙推开身旁的人。
“对……对不起……”严卿低着头,他是觉得自己这样会触碰到明言的清白。
谁让当初明言说自己尚未娶妻,还是童子之身呢?
明言淡然一笑,走过来重新把他搂紧怀里还在他背上搓了搓。“没事。”温柔的声音像是在叹息,叹息中还混杂着几分欣喜。
很长的沉默后,明言低在严卿耳边轻轻低语。
“严兄他们还没回来?!”慕容清拍案而起,听着村中之人的陈述他早已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两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
再没有结果只怕是凶多吉少
司空寒把他按到椅子上,递了杯水过去。“别激动,你再生气他们也回不来。”
司空寒扭过头,对着院子里围坐在一起的村民道“我们打算再去找找,你们有谁想跟着?”
村民们议论纷纷,昨夜他们的所作所为早已传遍家家户户,大家其实都很乐意帮主这样一群有侠义之心的少年。
不一会,便有几十人举起了手。
“好”司空寒起身“我们现在就去。”
树林里,一群人聚在一起喊声嘈杂混乱,谁的声音也听不清。司空寒叫住慕容清往旁边一指。
到底是师兄弟,慕容清当即明白他的意思带着十几人和他分开寻找。
“严兄!!”
“啪嗒”
一滴水珠从石头上落下,一声轻响。
严卿这个姿势已经维持好久了,他整个人都是发愣的。面前的人始终抱着他,体温裹在自己身上,那人均匀绵长的呼吸始终充斥在耳边。
他现在脑海里全是刚刚明言的那句低语
“我喜欢你”
他喜欢我,他说想和我在一起。
但这是不是真的呢?
现在的严卿,已经无法再经受任何欺骗了。
“明言……”严卿攥着明言背后的衣服,声音里带上哭腔“你说……真的?”“真的”明言搂的更紧了些“我此生,唯你。”
严卿释然了,放松下来时泪水也不自觉的从眼眶流出来。虽然感觉自己因为一句誓言就感动的泪流满面有些丢人,但明言这么说了,想也不会背信弃义。
当然,他也做好了被他背叛的准备了
“对了,以后我就叫你‘阿卿’了”
“诶?什……”
“怎么,不喜欢?”
“不是……”严卿低着头红着脸,想说什么却言欲又止。
这改口改的……也太快了
算了算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口逃出去。
这地方黑漆漆的一片,说的夸张一点就是伸手不见五指,找路的唯一方法只能是沿着墙壁摸索。
山洞的最深处居然隐藏着一条过道,宽度仅可容纳两人并排行走,简直就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唯一让人心焦的就是它修的有些低,必须弯着腰前进才能勉强通过。
严卿从过道里出来就腰酸背痛了
新进入的空间比之前的过道大了不少,墙上架着一个火盆空气中还弥漫着土腥味和一股说不上来的臭味。
不远的墙角有一支火把,用手触摸能感到火把顶端居然仍留有松油。
看来在他们之前还有人来过。
“跟近点”明言说着拉起严卿的手,这条路比刚刚那条阴森不少,每走一段距离就会在路边看到一具白骨。最后,他们在一堵石门前停下了。
明言试着推了推石门,石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尖锐响声,应该有些年头了。
“明言,火把借我下。”
严卿站在一旁伸出手,接过火把照向面前的石壁。只见石壁上修有一处同心圆凹槽,周围还有些破损,这凹槽的大小倒是有些眼熟。
他解下腰间的玉佩放至凹槽中,果然完美契合,石门缓缓打开把他的玉佩弹了出来。
“这机关,有些意思”明言双眼凝重的看着刚才的凹槽,严卿先行进去了他也没注意到。“明言?有什么异常?”严卿见身后的人迟迟未跟过来便重新退回来。明言摇头,对他温和一笑。
“没事,走吧。”
他们前脚刚踏入石门便“轰”一声关上,空间里的火把依次亮起能看到面前是一片鬼眼砖,上方悬挂着的是同地上的砖分布相同的人形陶俑。
这便是陶俑阵,所有大阵中最难破解的一个。阵中每一个陶俑都是用人的尸体制成,还在一个特殊的药液中浸泡过三天三夜,既保持陶俑的不朽,也含有剧毒。
触之即死
明言灭了火把,把脚边一块碎石踢过去,碎石所过之处上方的陶俑瞬间落下,在离地面一尺高的距离停下,重新回位。
严卿向后退了一步,他可亲眼见过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扔进去后如何浑身溃烂暴毙而亡。
简直是童年阴影。
“阿卿,你害怕?”明言过来挡住他的视线,严卿虽没有回答但呼吸却不自觉的急促,眼中的神情也写满了恐惧。
轻笑着丢了火把,扶住他的腰往膝盖下一伸,明言直接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诶?!”严卿大叫一声身体本能的挣扎,双手也下意识的想往明言脖上搂。明言颠了他一下抱得更紧些,“害怕就闭上眼睛。”他大步流星的向前走,严卿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恍惚。
果然,认真的男人都好帅
“抓紧了。”明言脚下一用力冲进去,这下可由不得严卿说什么,手自己搂住他的脖子
完了,双手它不受控制了!
耳边的风声“呼呼”的响,还参杂着陶俑掠过时带起的呼啸声。这陶俑阵也是搞心态,他们落下时如看到阵内的是活人还能自带追踪模式左右摇摆。
让我们一起摇摆……
其实中间严卿睁开过眼睛,只不过刚睁开就与掠过明言背后的那只陶俑打了个照面,陶俑缝着鬼面的脸尽收眼底。
严卿浑身的汗毛都在那一瞬间立起来,他就像一只炸毛的奶猫一般迅速又缩了回去。
也不知明言这是从哪学的步法,竟不逊于慕容清的携影追风步。
不过有一点——慕容清对这步法的学艺可不是很精。
后来,明言停下把严卿放了下来,身后的陶俑收了回去,头顶的石壁就好像什么也没有一样。
这便是此阵阵眼,现在这里代表着陶俑阵已破。
“你真的很厉害啊。”严卿回头看着他们刚才走过的路,明言一个鬼族人对中原的阵法竟如此精通。不愧为鬼族的少主啊。
明言揉揉他的脑袋,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骄傲,他父亲当初为了让他在众多皇子中出类拔萃可是让他学了不少鬼族人的技能和中原的武功之类的。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面前还有一堵石门,只不过周围没有什么机关密封的也不是很严实。
只是有些奇怪
总觉得有那里不对劲但就是找不出来
“先打开吧”明言道,双手猛然一推石门缓缓打开。
另一边孤零零的放着一尊棺木,严卿道石门有哪里奇怪,原来是他们闯进了别人的安息之所啊。这里沉睡的人必定身份尊贵,不然就不会在棺木前设置陶俑阵了。
只是这里全是石头,全然看不到有出口的痕迹。
严卿摩挲着棺材的盖子,从手感来看应该是红木制成,而且还是上好的红木。
他勾起手指,在盖子上敲了两下,棺材里传来沉闷的“咚咚”声。
可他抬起手时响声却依然存在,而且越来越响越来越密,就如同暴雨打在房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困在里面迫切想要冲出来一般。
这在坟墓里发生这事可不是一般吓人,这玩笑开的不是一般的大!
明言当即从一边冲过来拔出弯刀挡在他面前,同时把他往自己背后拉。刚才让人发怵的响声只持续了一段时间就消失了,之后传出一声弱弱的“救命”
这里面居然有人!
他是怎么进去的?!
明言和严卿迟疑了一秒,两人以一种防备的姿势一点点靠近使劲推开棺木上的盖子。
一支干枯的手突然从里面伸出来。
严卿差点没从石台上摔下来,看着枯手抓住棺木里面的人慢慢站起来。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他的穿着衣衫褴褛,下身的衣服破旧成一条一条的搭在腿上。完全是一个标准的老乞丐的造型。
明言并没有因为他年长而放松警惕,手里的弯刀握得死死地以至于虎口有些发白。
老人大口大口喘着气,说道“我是为了避寒误闯进来的,谁知……唉……你们怎么进来的?”
“有人追杀”明言道
“这样啊……你们知道这里的出口么?”
“不知”
“那太好了”老人颤颤巍巍爬出来,走向墙壁一角“我就是因为碰错了出口的开关才被关进去的,现在的我可知道出口怎么打开,你们站那别动。”
只见老人在墙角蹲下,徒手向下挖了一尺左右拉住一个拉环。
“找个地方抓牢吧!”
毫无征兆的突然拉开,整个空间开始剧烈摇晃,头上陆陆续续落下泥土碎石,直到一处石砖撑不住重量落石轰然砸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