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的秘密破解了,困扰了村民们多年的烦恼也消除了,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用担心自家的孩子被绑去献祭了。
委屈了多年的村民们把村长从破屋子里揪出来,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一时间惨叫声连连。
严卿大抵是看不下去了,几次想上前去劝阻一番,但都被明言拦下了。
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不用插手。
他是这么说的。
倒是慕容清,一脸兴奋的看着村民们聚在一起“群殴”地上那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人,时不时还会叫上几声好。
“公子……”一个小姑娘走过来,怯生生的把手里的一套白色衣服递了上来。“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我们没有什么能报答的,这是家母不久之前做的一套衣服,本是作为兄长的弱冠之礼上用的。但兄长外出多年仍未归,既然用不到了就给公子吧。”她扶下身子把衣服举过头顶,这是他们才想起来她是刚才被选作祭品的那个小姑娘。
严卿把她从地上扶起来,道:“举手之劳而已,这衣服你们还是留着吧,农家生活不易,不应该再给你们增加负担。”“可……”小姑娘把头低到胸膛,眼中泪水闪烁,哽咽着说道:“可兄长已许久未归,家母与我实在是想他,留着也是干做思念……”“这……”严卿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一旁看戏的慕容清不知何时走过来攀着他的肩头,嘻哈道:“严兄,不要辜负人家姑娘一片好心啊。”
“再说了,严兄你这衣服都快破成布条了,去穿穿试试嘛?”
慕容清一番说辞把严卿说的有些发蒙,阴差阳错之间他居然真的接过衣服然后被慕容清给推进了屋子。
说真的,这衣服质地还是不错的,到底是农家手制的,布料选的也好,整体色调为纯白色,衣角上还有一些金色绣边。
总之穿出来给人的感觉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仙气飘飘威风凛凛的。
当严卿穿着这一套衣服走出屋子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严卿之前给众人的感觉只是比寻常人好看不少而已,但这次突然换了套衣装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这身白色衣衫将他的气质衬托到了极致。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严兄,你也太好看了吧?!”慕容清凑过来在他身边转了好几圈,就好像从未见过他一般。
这下子把严卿搞得走着不好意思,搓着衣角挠了挠头。说真的,他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可以再穿上这样的衣服。
“……严卿,你的。”明言走过来递给他一样东西,严卿定睛看罢方才发现那是自己当初甩出去的玉扇,只是不知什么时候然后明言捡了去。
他接过玉扇,冲明言微微一笑“多谢。”
这个笑容格外晴朗温和,明言的目光不觉间闪开了,脸上浮上一丝绯红。
一旁的司空寒显然受不了这种气氛,把头扭到一边轻咳了两声,吸引来众人的目光冷声道:“该走了。”“对对对!该出发了,要不走就要敢夜路了!”说罢便先一步的去取众人的马。
不知旅行的人有没有这样一个经历:准备出发时晴空万里,但行至途中却会下瓢泼大雨。
他们此次便是这种经历,王墨愿看着洞外的大雨愤愤道:“是哪个混蛋又在发誓?!”“你可得了吧,唯一的伞都给你了,我还没说啥呢……”话说到一半,突然间一阵冷气袭来,慕容清偏头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尖还未抬起头司空寒便从包裹里抽出一件披风搭在他肩上。
“把湿衣服脱下来烘干吧,不然明日要染风寒了。”明言说着率先脱下身上的衣服摊在火堆旁,其他人见了纷纷解开上衣搭在火堆旁。
现在除了严卿和王墨愿以外其他人全部脱下了衣服,明言摸了摸严卿的后背,很湿,可他始终低着头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尽管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一动不动。
“严兄,你该不会是舍不得那件衣服吧?”慕容清靠在墙壁上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严卿抬头看了他一眼嘴里不知喃喃着什么活了好半天才长叹一声解开脖间的扣子。
直到他脱下上衣,一群人全没了声音。
严卿身上有着不少伤痕,其中腰间的一处伤疤最为揪心,切口极为不平整,像是被什么钝器生生穿透皮肉。王墨愿紧紧捂着嘴巴眼中满是震惊,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慕容清更是惊的披风都从肩头滑落了又被司空寒拉了起来。
明言皱了皱眉头,从包裹里抽出一件外套。
“睡吧”
然而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山洞里坑坑洼洼的蚊虫也多,第二天早上慕容清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痛。“醒了?”清冷的声音传来,司空寒跟着明言走了进来,明言怀里还抱着一堆绿色的不知什么东西但看起来像是草药的植物。
慕容清点头,揉了揉模糊的双眼问道:“明兄抱着的是什么?”“草药”明言从怀里抽出一根给他看。
“严卿今早有些发热,这些是可以退烧的东西。”明言说道。“严兄他生病了?”慕容清扭过头看着缩在墙角表情略显痛苦的严卿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是言欲又止。
沉默了片刻后他蹲下来从地上一对草药中揪了一片叶子放进嘴里慢慢嚼着“这药管用么?”越嚼口腔里辛苦的感觉便愈加浓烈,到最后他只得一脸难以言表的表情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我们离淮安城还有多久?”王墨愿问道。“三日”司空寒答道。“三日?!”一旁的慕容清发出一阵惊呼“那严兄岂不是要烧的半死了?还有,他这个状态怎么骑马啊?”
明言听完他的抱怨把严卿从地上扶起来,一手架着他的肩膀另一手扶在他腰间说道:“那他和我骑一匹马吧,慕容兄弟,他的马就拜托你了。”“好嘞!”慕容清打了个响指又把拇指竖了起来。
本以为只是多牵一匹马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奇怪的是任凭慕容清怎么生拉硬拽那白马就是站在那一动不动,还挑衅似的用前蹄蹬地满脸不屑看着他。
“诶你什么意思?!你是看严兄比我好看看不起我是吧?!”慕容清气的一巴掌抽到马背上,谁知那马非但没有理他还把脸扭了过去。
就这样一人一马磨了大半天,直到其他人都准备好了他仍在和一匹马胶着着。最后是因为司空寒看不下去了一个眼神瞪过来它才乖乖低下头,连缰绳都不用栓一直很在后面。
“啊哈,慕容公子你好像还没你师兄一个眼神有威慑力。”王墨愿走在最前面还时不时回头调侃几句,要不是慕容清不会长鞭这会儿指不定挥鞭就冲上去了。
或许是严卿生病让众人加快了速度的缘故,时日比预期缩短一半。当看到“淮安城”三个打字的城门时所有人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们定下一家客栈后又从附近药房请来一位郎中,郎中在严卿手腕脉搏处摸了一会,站起来摸着胡子说道:“这公子只是受了风寒,在下给开些中药静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多谢大夫了。”明言听罢内心松了一口气,其他人和他一起对郎中拱手行礼。
老郎中见状慌忙把明言扶起,道:“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你们这样可让老夫消受不起啊。若无他事老夫先告辞了。”“您慢走。”
送走了郎中,一群人站在屋内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要干什么。“刚刚大夫说严兄要静养,那我们……出去转转?”慕容清轻问道,说完后抬头怯生生的看向司空寒。司空寒好半天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又过了一会儿才做以叹息状转身向门口走去。
慕容清惊呼一声跟了上去,快到门口时又转身招手道:“严兄,我们出去了,回来给你带些吃的啊!”严卿躺在床上,笑着冲他们摆了摆手。
“早听闻淮安城面食著名,没想到果真如此啊。”慕容清看着路边摆着的各种面点小食不由得惊道。这样子好像根本没来过淮安城似的,也难怪司空寒会说他丢人了。
“对啊,”司空寒话音刚落,王墨愿接去了话茬“人家明公子第一次来也没有像你这样。”“你还好意思说我?”慕容清指着她满满一手的面点不平道:“你比我更像没来过这里的样子好么?!”说完,又可怜巴巴地望向司空寒。
司空寒叹了口气,揪着他衣领把他揪到自己身边。
在最前面走的明言没忍住笑出了声。
“前面有卖云吞的,咱们去尝尝?顺便给严兄带一份。”慕容清指着不远处说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还真有一家卖云吞的小店。店里人满为患,看起来这家店做的应该不错。
进去后找个地方坐下,慕容清抬手喊道:“老板,来四份云吞,再来一份带走!”“好嘞,客官稍等!”人群那边传来一阵浑厚的回音,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二用托盘端来五个瓷碗放到他们桌上。“客官慢用。”
刚做好的云吞面冒着热气,汤色格外诱人。他们各自端了一碗放在自己面前,慕容清搓搓手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准备填进嘴里,门口突然“咣”得一声,吓的他手一抖,那片云吞便直直的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