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姜栀：“哥。”

姜栀看向一直握着她手，没有松开的人。

姜枫：“栀栀。”

姜栀：“哥……..你知道了？”

#姜枫：“为什么不告诉我。”

姜栀：“来不及了。”

姜栀苦笑。

姜枫：“你如果早告诉我，我们…….。”

姜栀：“哥，晚期。”

姜栀打断他的话，看着他眼圈周围黑色的淤青，在她心中，哥哥一直都是意气奋发的样子，哪怕有开不完的会议，处理不完的文件，他都是一副打不到的样子，永远都是一丝不苟，稳如泰山的样子，可现在，他浑身上下难言的疲惫和憔悴，姜栀看着他，只觉得心疼。

姜栀：“你知道晚期是什么意思吗？等我自己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姜栀：“既然已经来不及了，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为我难过，为我每天提心吊胆的，你明明……明明已经那么累了。”

姜枫：会好的。”

姜枫握着她的手，手制不住的颤抖，他在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

姜枫：“会好的，书白已经去联系国外有名的脑科医生，会好的。”

姜栀：“哥……..。”

接下来的时间，顾书白到处打听有名的脑科医生，可说了姜栀的病情之后，无异于是同一个结果。

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再厉害的医生也无力回天了。

姜枫不肯放弃，但姜栀已经坦然接受，这一天，姜栀靠在姜枫的怀里，看着窗外，突然想起她来到姜家的时候，那时候太小，没有记忆，还是姜枫告诉她，那一天是五月份，栀子花正开的时候，姜枫说过，虽然年纪小，他记不太清当初的具体细节了，但他永远忘不了那天的开心，因为那个时候，姜栀的出现是他一个人常年在家时的光，是老天在那个五月给他带来的温柔。

姜栀：“哥，栀子花开了。”

阳春三月，万物怀春。那些轻浮的桃花朱顶红等等很多不知名的花儿，等不及长满绿叶，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栀子树也在变化，那些深绿色的老叶旁边长出了一族族嫩绿的新叶，“芳林新叶催陈叶”。她在吸收雨落阳光贮存能量蓄精养锐。她知道没有春的积累，没有绿叶的支撑，开出的花是没有内涵没有品质是不会清香馥郁的。

姜栀看着窗外，突然说。

姜栀：“哥，我是乔栀，不是姜栀。”

姜枫环着她手的胳膊紧紧的收紧，就像是要把怀中的人揉进骨髓。

姜枫：“嗯，你姓乔，叫乔栀，你是我的爱人，我的……妻。”

姜栀笑了，她真的好开心，她曾以为这辈子她只会是他的妹妹，可老天待她不薄，她的爱人也在爱着她，所以即便要提前离开这个世界，即便与病魔抗争，她也不怨，不恨，因为她人生的开始和结束都有她的爱人。

姜栀：“哥，其实我骗你了，我说我不害怕是假的，说不想让你知道也是假的，之前我来医院很多次，其实都很害怕，我其实多想你能够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告诉我不要怕，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姜枫：“我知道，对不起，是我忽略了你，如果我早点发现你的不对劲，如果我在你一遍又一遍说疼的时候带你去医院，也许，也许你就不会是这样，是我的错。”

姜栀摇了摇头。

姜栀：“哥，我不怪你，我自己发现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了，我又如何怪你，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宠我，护我，还有……..爱我。”

姜栀：“我真的很感谢，很满足，我爱的人也爱我，我一直觉得不可能得到的，我得到了，真的，哥，谢谢你。”

说到最后，两个人都有些哽咽，两个人看着对方，好像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只有眼中的彼此，他们感谢小时候的遇见，让他们成为了对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偌大的姜家，他们相互照顾，相互爱护，一起长大，从最亲密的亲人到最亲密的爱人。

姜栀还是离开了，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她的爱人，不过是在三年后去世的，就在所有人觉得没有希望的时候，一天医院突然来了一个女孩，不大的年纪，只有二十五六，她说她可以救姜栀，可以帮她延长一些时间。

所有人觉得她在开玩笑，顾书白直接觉得烦躁，想要驱赶她的时候，姜栀却说：“我相信。”

姜栀的一句相信，让顾书白觉得疯了，但姜枫却看着女孩，面色极其极其严肃，他看了看姜栀，再看旁边靠着墙壁，嘴里叼着一颗棒棒糖，然后眼睛放在手机上，浑身上下都透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气息，告诉着他，眼前的女人有多不靠谱，可他还是妥协了，因为，姜栀等不起。

姜枫：“如果你可以救她，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女孩不羁的笑了，挑了挑眉。

陌生女孩：“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奇迹出现了，姜栀比预期只剩一个月的期限整整多了三年。

这三年，姜枫帮姜栀的把户口迁出，改回曾经的名字——乔栀，被姜枫强行拉着领了证，成为了他的法律上的真正的妻子，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几乎清城人尽皆知。

三年过去乔栀离开之后，姜枫将公司变卖，人也彻底消失，就像曾经在清城响彻名号的姜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