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宸徽宫里显得神秘而安静。
破旧的宫殿内,一身形消瘦的少年躬身立于殿内除了木板床外唯一的家具,一张案牍前。挥毫泼墨间,一副画作跃然宣纸之上。画中,繁花锦簇间一红衣少女执柳条而立,英姿飒爽。旁边一群身穿蟒袍的少年瑟缩一处,涕泪交加。画中人栩栩如生,令人仿佛身临其境。
少年痴痴望着纸上红衣少女,似是被她唇畔笑容感染,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夏至主子。
正在此时,一人从黑夜里走出,毕恭毕敬的跪在少年身前。
北宫宸怎么样?
少年——北宫宸心念一动。视线从画上少女移开射向下跪的侍卫,轻声询问。
跪着的侍卫——夏至回忆了一下,娓娓道来:
夏至属下悄悄询问过为其诊断的太医,那太医说,盛姑娘并未伤着,兴许是……
说到这里,夏至的神色难得的纠结起来。
北宫宸是什么?
北宫宸蹙眉,心中既着急又愧疚。
他不该因为一己私念害她身处险境。
夏至……呃,闵太医说,盛姑娘兴许是,累着了。
夏至犹豫了一下,将给盛明歌看诊的那位闵太医说的原话转达给北宫宸。
北宫宸累着了?
北宫宸一愣。
夏至是,闵太医就是这么说的。
夏至点了点头。
北宫宸她醒来之后,可有什么异常?
北宫宸想可想,又问。
夏至异常……
夏至回忆了一下,不确定道:
夏至撒娇,算不算异常?
北宫宸撒娇?
北宫宸挑眉:
北宫宸她是如何撒娇的?
早知她有千面,或狡黠,或调皮,或果敢,又或天真……撒娇这面,倒是从未见过。
想到她撒娇的模样,北宫宸冷硬的神色难得的温柔起来。
不知,她若对他撒起娇来,是何模样?
北宫宸忍不住期待起来。
夏至……当时盛将军夫妇前去探望,盛姑娘兴许是知道自己闯了祸,想求得庇护,便对盛将军夫妇说,说自己十分想念他们。
夏至一五一十的禀告道。
北宫宸她说,十分想念……
北宫宸凝眉,藏于袖中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北宫宸她还说什么了?
这句话,他问的又快又急,也吓坏了跪在地上的夏至。
夏至没,没了。
夏至心惊胆战的回答。
北宫宸您一向都不是喜形于色的人,一下变成了打听人家姑娘的八婆,夏至表示,无法接受。
没了……北宫宸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头杂乱如麻的感觉,挥手道:
北宫宸本王知道了,退下吧。
夏至是。
夏至不敢多想,得到命令,立即退了出去。
待殿内只剩自己时,北宫宸低头,伸手抚上向画中少女白皙的容颜,痴痴呢喃道:
北宫宸阿卿,你也来了,对吗?
他的语调无限凄凉,却又含着无限希冀。
……
“殿下,几位娘娘向陛下哭诉皇子被打,陛下已宣了盛将军夫妇进宫问话,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就在北宫宸陷入沉思之际,门外侍从匆匆来报。
北宫宸嗯。
北宫宸飞快收回了思绪:
北宫宸将之前安排好的人带到陛下那里去吧。
既然要唱戏,不如唱出精彩的。那些个让阿卿累着的,一个也别想逃!
北宫宸眸中杀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