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小之辈,岂能言医,不精医道,言病怪哉。非是真人,施以常术,何言回春。夜宫清冷,无名之辈,立于门前。
“你就是格三花?”
尖声锐息,语声来如鸡鸣,是公公模样,其后更着个宫女。审看格三花后,公公又左右看看群医,一脸如道尔等庸才无用之辈。
“正是”
“好,这是你的机会,听闻些你的事情,看看你有何能耐,随我来”
格三花遂与公公共入屋内,将军在外切切等候。
“你就是格三花,不必多言,速速诊病”
一位官服装扮,不同朝堂之官,想必这便是医官院主事,身形体胖,累累长须,看来已是年逾半百。
“是”语毕诊候。
床帷相掩,三花徐入账中,妃子见之更哭悲不已,言见鬼神在前,不离斯须,惶恐不安,面色煞白又赤,唇开齿闭,发鬓凌乱不堪,衣裳碎角零落。看似年轻貌美模样,却也是年过芳华。怪不得入门未见皇上,却见一公公,原来冷宫从未骗人,芳华已去,佳人又出。眼前人不过是宫中冷烛,焰尽身陨落,好在曾经似有人间一段光景,可以于一弦一柱间思得华年。
望闻问切,尺寸及关,审查问病,格三花亦觉怪哉,此人虽然大小动作,恐怖十分,但分明无甚大疾,只是许些虚弱,三花便处些补弱盈虚之药。一服下咽,众症皆消,悲哭亦停。
“仙人,果然医术超然,不像一些庸囊的人”
公公上前看妃子模样,阵阵念道。
“公公这是何话,医官各有能事,说不定恰好此人善医此疾。太医院医治宫中大小官员,上至皇室,尽心竭力。”
医官主事,目中似怒,却颜面和善,皮肉之下,青脉隐隐,真是怒而不敢言。
“尽的哪门子心,这话你还是跟萧妃说吧,杂家没这闲情,皇上那边还等着。”
皇权之下,猪狗也贵,公公说着走了,留下几人斯须相对。
“陈主事,本宫也不为难你,此人如此医术,你该知何。”萧妃虽是落寞之妃,也让主事掂量掂量。话语和病中全然二般,是病之怪,还是三花医术之精湛。又该问谁?
三花与主事匆匆退下,令萧妃休养,步于殿外,格三花神情怪诧,锁眉深思,从未见过此情形。身素棉袍的三花身边,比三花更觉奇怪的是主事。
“既是仙人,怎么落出这凡尘啊?仙人。”
主事圆目不移,直视格三花,未及开口。
“萧妃一功,以后来医官院任事,记住我乃是太医院主事,陈越。”
“是,是陈主事,我非是什么仙人,我是格三花”
“师出何人”
“山中术士罢了。”
陈越,听完转头离开,看来对格三花并没有什么好感。
格三花如此便进入了医官院,如此轻而易举,似乎冥冥中安排,果如师父所言,三才具备,得势真如此轻快。毕生,毕生之目标竟如此轻易?还是师父另有旨意。格三花实在单纯,山中半生,只是习医,其他全然不知,而今如此心思实在难猜,更不知卜术,只是个局中人罢了。格三花在太医院中业事,日日反复,于他而言,面对的种种苛疾不过是小病而已,治愈不过针药几具。仙人是山仙人,不知尘世间,尔虞我诈。一时间议论乃起,这言一个仙人有术,那言一个格主事继位。皆是些不勤医道,事故圆滑,贪功嫉妒之辈。格三花看来实在没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