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各位大人们经常府中出事,或者身染重疾啊?”有一日坐着喝酒,博雅忽然说起这个话头。
“好像是吧,”晴明答得漫不经心。
“晴明不觉得奇怪吗?以前虽然也会有大人们遇到麻烦,但大半是在外面访妻,或者夜间出行遇到麻烦,现在几个,我听说都是好好地在府里,就中了咒或者怎样呢,我也是啊。”
“……你又怎么知道他们私下没有做什么呢?”
晴明喝着酒的动作不知不觉中停下了,他想起前一段时候保宪约他去聊事,说的就是朝中的这些,保宪虽已不在官场,但他对于朝事的了然并不下于他,那次,保宪说有些事是橘驰逸的女儿绢代小姐告诉他的。
“保宪大人,父亲虽然风流成性,但为人还算厚道,他是受了害的,”绢代说道。
“小姐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之前家父曾经告诉过我一些关于朝上的事,虽然我为女子,家父没有说很多,但他日常也经常叹气,说争斗越来越激烈,甚至加诸了妖术来操控什么,当时我只是听听,可家父忽然间如此,使我心生怀疑啊。”
“小姐的意思是说,橘大人是被妖术操控而死吗?”保宪问道。
“这我也不知,但家父确实是染了重病的模样,医术又无法治愈呢。”
保宪告诉他的时候,顺便将朝中的政局分析了下,着重点在于下任天皇的继承者之争,晴明微微抿唇笑说道:“那个男人如今还年轻,怎么他们就想着这个了?”
“那男人虽年不长,但沉湎酒色,身体并不见好,何况皇位之争,历代都是激烈的。”
晴明淡然地答道,“即使如此,这些事也轮不到你我去管,让左右大臣,还有太政大臣他们操心去就是。”
“我知你对此事不感兴趣,但晴明,对方有懂阴阳术之人在,你还是留点神。”
“我不在局中,他们应不会找我麻烦,何况,如果真觉得我碍眼,我可以离开平安京。”
“晴明,以前你说这样的话我信,如今你能离开么,博雅大人不是你的眷恋之人么?以他的身份地位,是断不可能离开此地的。”
那日的谈话到那时告一段落,贺茂保宪的话使晴明应答不来。
有博雅在,他确实离不开平安京。
何况回来后又见博雅受了这样的创伤,五内焦焚的同时,也冲出去与那些人打了个照面,尤其是最有嫌疑的井上贵之,更是狠狠地教训了一通,给予警示。
朝局如何他不感兴趣,但博雅的安危他是要一力担保的。
“那个,晴明,如果再有大人府里出事,你还是去吧,我的身体已好,他们也需要你的帮助啊,”博雅睁着闪亮漆黑的双眸,瞧着他说道。
晴明唔唔地应了两声,既不做答应也不否定,虽然他对那些事没有兴趣,这些也实在不必要告诉博雅,但那些大臣们要是真求上门来,也真是不能袖手旁观。
“哎,晴明,香鱼烤好了,你不吃么?”博雅喊他。
面前不知几时多了一盆烤好的香鱼,闻起来香气扑鼻,使人格外有食欲,晴明便也不做他想,先吃鱼吧,反正那些也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