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淡淡地笑着说了句没事,他此来其实是想见见橘驰逸,有些事只是推测,非要见了后才能确定推测是不是准确。
看橘驰逸的这模样,已可以确定他是为人下了咒术,且是很严重的咒术。
这个咒虽然可以解,但如果他本人不愿意的话,也不是简单的事。
几个人闲闲地坐着说了一会话,无非就是些多保重之类的,出来后,博雅微微皱着眉,晴明也不说话,他知道博雅多半是在忧心橘驰逸的病情,他这个人总是单纯善良,对人关心备至,即使那人与他并不算熟。
“晴明,橘大人是不是活不太久了啊?”博雅忽然问。
晴明瞥过他一眼,点了下头。
“晴明,为什么他不想接触阴阳师?”
“或者,他觉得我们是不好接触的人吧,”晴明笑笑说道。
“这样的话,我要去跟橘大人说一下,阴阳师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博雅说道。
他说着要回到内大臣府里去,晴明怔了下,马上拉他回来,说道:“博雅,此事不是那么简单,我们回去再商量。”
晚间,贺茂保宪收到晴明让式神带去的邀约,不到多时便骑着他的猫又来到了。
博雅本是坐在晴明对面,见他过来,二人礼貌地叙礼之后,博雅就坐到了晴明旁边去。
“晴明,你叫我来,这事是有解决之道了么?”保宪坐下后马上问道。
“没有,”晴明吩咐蜜虫多加了一只酒盏,他答得很快,“目前我只知道橘驰逸为妖鬼所侵扰,而且活不过半月了。”
虽然白日博雅已觉得橘驰逸面色暗黑,估计来日不长,但听晴明断然地给出只有半月之期,还是惊讶地啊了一声。
贺茂保宪的脸色也有些沉,但他不似博雅,只是沉默了会,才又说道:“看来,是无解救之法了么?”
晴明瞧着他,说道:“师兄,你还未告诉我,为何你不便插手此事。”
保宪饮了一盏酒,说道:“并不瞒你,其实此事是橘大人的女儿绢代小姐拜托我的,她希望可以使父亲逃脱厄运。”
“咦?那保宪大人为什么不方便救助橘大人呢?”博雅天真地问道。
晴明轻轻地撞了下他的小臂,博雅疑惑地瞧着他,“晴明?”然后一盏酒马上端到了他的唇边,博雅只好接过来饮了。
他们这般亲密无间的默契感自然逃不了保宪的眼,马上就知师弟与这位雅乐之仙博雅大人关系已胜从前,他略微笑了笑,说道:“晴明,想来你知道的了,对么?”
“我也只是猜测,”晴明微笑,“你如今少理世事,但这事你又亲自转来给我,一定是有重要人相托。”
“……不错,其实,橘小姐与我正有来往。”
“啊,”发出这一声的是博雅,他脸上流露出坦率的喜色,然后又有点疑惑地看保宪。
保宪看他脸色的变化,便笑着说道:“莫非博雅大人觉得在下身为阴阳师,不应与世俗之人有来往么?”
“呃,没有,只是……”博雅挠头说道,“我对阴阳师也了解不多啦。”
“博雅大人,你这样说,晴明是会不高兴的啊,”保宪微笑着看他,果然是个可爱率真的殿上人,师弟这样冷清的性格会喜欢他,也不奇怪了。
“哎?”博雅马上转而去看晴明,有些委屈地,“晴明……”
晴明略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又看保宪,说道,“你还是不要逗博雅了,师兄。”
“是博雅大人太可爱了,实在是对不住,”即使是向来严肃的贺茂保宪,此时也是笑意隐隐。
博雅被另一个人说了可爱,微撅了嘴,马上又有意识地去按下嘴唇,佯装淡定地喝起酒。
晴明微微笑着,说道:“师兄继续说橘大人的事吧。”
说着这话时,保宪看到晴明又轻轻地握了下博雅的手,然后又放开,似是一种温柔的抚慰。
晴明这人,平日里总是冷冷淡淡地与人相处,现在对一个人好的时候,真是一点都不避讳啊,保宪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