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看晴明微蹙着眉沉思了会,对菅原守正说道:“大人,请带我们去你夜间经常读书的屋子看看,还有你最近读的什么书,又做了哪些工作,最好都与我说一说吧。”
“好,二位请这边走。”
菅原守正的书舍也布置得格外清雅,除了一卷卷陈列书架上的书以外,还有就是围棋与一具古琴,博雅一眼看到这两样,便走去仔细观看起来。
这是一具焦尾琴,唐国四大名品之一,博雅乃是爱好雅乐之人,一看便移不开眼。
那边晴明观看书卷等完毕,见博雅还站在这边,便笑笑过来,与他一起看看那具琴。
“怎么样,晴明大人?” 菅原守正也走过来问道。
“我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不过还要确定一下,”晴明说道。
“确定?确定什么?”
“这个的话,明日我再来造访,会将结论告知给菅原大人的。”
晴明既然这样说了,菅原守正自然不好说什么,虽然他心里揣着满腔的疑惑,以及莫名地惴惴不安感,“那么,就麻烦晴明大人了。”
“不必客气,”晴明礼貌地回礼。
菅原守正送了二人出府,正待回去,晴明忽然又唤住了他,说道:“还有一个问题,菅原大人,请问那梦中人说的是唐国语,还是本国的?”
“啊?这个,我竟是感觉不到呢,因为我也通唐国语,” 菅原守正细想了会后答道。
“博雅,刚才那具可是好琴啊,”二人从菅原守正府里出来,同上了牛车,晴明这样说道。
博雅没提防他忽然说起这个,想到方才在菅原府里盯着人家的琴不放,太过失礼,这时便微红了面,说道:“是啊,确实是好琴,即使是皇宫里的,也未必有这样的名品。”
“那么,博雅平时弹的什么琴?”
“哦,是陛下所赐的一架琴,也是不错,不过我弹得少。”
博雅府上的琴还是相当不少,但论到名贵程度,都比不上那具焦尾琴,当然这样说并不是指博雅觊觎那具琴,只是爱好雅乐的他,对于丝竹弦器一种本能的欣赏吧。
“晴明,菅原大人这件事,你可有了眉目么?”
刚才博雅除了在看琴以外,也在思索着这件事,可是他想来想去始终没有个结果,这时候便拿出来问晴明。
“这个,是有的。”
“是么,那,晴明,是怎么回事呢?”
想要知道结果的博雅猛然地坐得离晴明近了不少,一双眼充满了好奇之色,晴明不由得失笑。
“现在还不行,博雅,要等明天才能告诉你。”
“晴明!你摆架子呢,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能先告诉了我?晴明是不把我当朋友么?”
说出这句话来的博雅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这样说,晴明会生气的吧?
果然晴明的脸上的微笑凝了会,然后他看着博雅,复又微笑起来,淡淡地说道:“看来,博雅还在生气呢。”
“不,晴明,我一时失口……”
“博雅不必道歉,你是应该生气,因为那天我对你的态度不好,使你难过了。”
晴明这样说,使得博雅心里非常内疚,晴明早已道歉,他不应该又惹起此事来的。
“但是,博雅,你是我安倍晴明的朋友,好朋友。”
手忽然被对面的人握住了,正在惊愕间,就听到这样稳稳的一句,博雅蓦地抬头看着晴明。
总是带着微笑又随意的晴明,此时脸上是严肃的,虽然他依然有着习惯性的浅淡的微笑,可他是认真在说的,博雅感觉得到,他握在他手背上的手白净温热,使博雅的心也轻轻颤栗了下。
“嗯!”博雅用力地点头,眼内却含了泪光。
“可是,我还是不能现在告诉你,博雅。”
晴明笑着凝视着他的脸,包括那莹莹的泪光,微笑着说的话是没有退步的。
博雅轻哼了声,心里却格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