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既然沈长不是题目，那就是凶手咯。那么问题来了，凶手也死了，题目究竟是谁？

“你们在永恒西那边有发现什么比较特殊的人吗？”洛文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人听起来不像瞎掰掰，“比如能看见看见什么东西之类的。”

“有啊，”复萧把嚼烂了的奶糖咽下，“永恒西一间书院的主人，挺特殊的。”

洛文：“怎么个特殊法？”

闻折柳：“emmm……他能看见我们，能和我们正常沟通，就光是能看见我们就已经很特殊了。”

洛文等人脑袋顶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闻折柳看他们这反应才想起来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情况，轻咳了一声，说：“是这样的，这个世界呢，和你们往常看到的有一点不一样，就是这里的人在一个时间内，也就是这两个星期里，他们会重复做上一秒所做的事和所说的话，就连死亡都会一次又一次的循环。”

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他们的脸已经白的不能再白了。

再怎么心疼再怎么害怕，这都是无可逆转的事实了。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那个书院的主人就是题目，闻折柳心里也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但是他不明白复萧的顾忌——

证据。

说实话，证据这种东西在考场里已经基本没用了，因为你根本找不出，也不会有找出证据的机会。

除非……

闻折柳眯了眯眼，又笑了一声。

莫名被嗤洛文一脸懵逼，问：“笑屁啊？”

闻折柳：“没事，就是想起高兴的事。”

洛文：“……”嘶……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

红木明显不想在这久待，言语间也有些不耐烦：“快点，还有两分钟答题时间。”

众人看向她，目光里满身“我们干什么了怎么过得这么快？”

红木被他们看乐了，说：“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这进度太慢了，好了好了赶紧的，回答问题时间到了。”

她刚说完没多久，身后就出现了那个被火焚烧的木偶正笑着看他们。

众人被吓的一激灵：“……”吓死了吓死了。

红木眯着眼睛转过头。

木偶：“恭喜进入答题时间，你们好，我是啸，当然这并不是我的真身，请不要随意展开脑洞。”

脑子里住了个黑洞的闻折柳：“……”

闻折柳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看了复萧一眼，见复萧直视那个木偶，面上并无波澜。看他这样，闻折柳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专心听那个木偶讲话。

半个小时后，他后悔了。因为这玩意儿太能bb了，整整半个小时，逼叨叨的内容完全和这场考试屁点关系都没有！

闻折柳忍不住打断他：“好了好了，说点有用的。”

“啸”眼珠子转了转，它好像是笑了一声，说：“看来有朋友已经等不急了，好吧那我们开始答题。”

话音未落，众人面前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状的巨大光脑屏，上边写着“是否开始答题？”

闻折柳毫不犹豫点下“是”。

光脑屏闪了一下，上面的字跳了一下，然后整个光脑屏变的漆黑一片。黑屏的同时，他们面前的红木和那个木偶也消失不见了。

正当他们疑惑时，就脚下突然感受到了来自地面的震动，频率不高，很难会被察觉，即使是察觉到了也只会觉得是考场的不稳定造成的。

正当他们这么觉得时，脚下的震动频率开始加大，地面出现了裂痕。身后的永恒湖湖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

岸边已经开始塌陷了，塌陷的地面一点一点延伸到了他们跟前。

闻折柳眉头一皱，大喊：“快推开！这考场不对劲！”

何止是不对劲，简直太不对劲了！

考生们顿时手足无措，对于这种场面个个毫无经验，然后纷纷看向同样毫无经验的闻折柳。

看这场面，闻折柳也有点慌，眼珠子乱转，不小心瞥到了一旁的复萧。复萧无知无觉的站在一旁，双眼失焦，一直盯着一个方向。

闻折柳下意识朝那个方向看去，发现他看的是“啸”之前的所在地。其实他一直觉得复萧很奇怪，就像一个旁观者。

如果这个考场npc是第一者，那考生就是第二者，第二者看第一者发生的故事，那么复萧则是第三者。

第一者痛苦，第二者惋惜，第三者沉默不语。

闻折柳收回目光，转去看复萧。半晌，伸出手在复萧跟前晃了晃。复萧骤然回神，一脸茫然去看他。

闻折柳和他对视片刻，轻声说：“愣什么呢？”

复萧摇头。

洛文看他们都这样了还聊天，有些恨铁不成钢：“还聊呢？！死亡边缘了还聊天？！”

复萧回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们现在局势。

emm……怎么说呢，总之就是不太妙啊……

此时，以他们为原点，周围十以外已经变成了深渊，他们脚底下不足二十米的地面成了孤岛，他们成了孤岛上的呆头鹅。

众人：“……”这尼玛还怎么玩？！

“啪嗒”。

一只虫子从天而降，复萧低头和虫子尸体无言对视，随即猛的抬头，看到的一群正在空降的虫子冲他吐着獠牙。

没错，獠牙！这他妈还是变异的！

吐獠牙的瞬间，一些不明分泌液体滴落在复萧脸上，触感和水差不多，但却要比水黏腻一些。

溅的复萧眼睛眯了一下，当即低头，几乎是用吼的：“别抬头！是虫雨！有刀吗！”

几乎是在复萧话音落下的瞬间，虫雨大作，众人被淋了个措不及防。

众考试还在懵复萧说的虫雨是什么，然后就被虫子打成傻逼。

虫雨，顾名思义，就是下虫子，以下雨的频率飞虫子。

洛文用手捂住头，也吼：“刀没有！有笔可以吗？！”

复萧正尝试用外套扇飞虫子，闻言有些不敢置信：“你觉得的笔对这种变异甲虫有用吗？！”

骂完就感觉手里多了个凉凉的东西，金属制品的感觉，低头一看，是一把瑞士军刀。

复萧下意识抬头超那人看去，见竟然是闻折柳，有些惊奇：这人竟然还会随身带刀？

下一刻洛文就问出了他的心声：“折子你竟然随身带刀？”

闻折柳挑了一下眉，说：“防身用，不行？”

洛文嘴角抽了一下：“冲小到大就没人能近的了你身，还防身。”

闻折柳高高的挑起眉，嗤笑一声，没解释。

周围的考生已经开始惊慌了，有一些考生比较猛，边尖叫边向变异虫挥动拳头，而有一些就比较从心了，互相拥抱大喊“妈妈救我！”。

“嘿，”闻折柳拍了一下复萧的肩，拇指往后一翘，说，“帮我开个路？我想下去看看。”

复萧没有对他的行为表示疑惑，只是点点头，便提起刀砍杀起来。

闻折柳看他这样，笑了一声，抬起左手，用食指在右手尾指上的一个淡蓝色戒指上敲了敲，淡蓝色的光辉从里面溢出，半晌，这光辉化成一把抓钩，抓钩尾端的铁圈上系了根粗麻绳。

他颠了颠那抓钩，跟着复萧一路跑到岛边，他冲复萧眨了眨眼，弯腰把抓钩卡好，将麻绳的另一段在腰上缠了两圈，确认缠紧了后，直起身用食、中两指并紧碰了一下眉骨，冲复萧抛了个懒散的媚眼。

复萧没理他，闻折柳也不生气，背朝深渊直挺挺的倒下去。复萧瞳孔紧缩了一下，闭了闭眼，转身去救其他人了。

……

闻折柳蹬了下石壁，避免晃回去的时候被砸成肉饼。他在周围张望了一会，定睛在一个黑洞上。

那是一个防空洞，呈半圆形，正向外冒着冷气，洞口甚至还结了一层薄冰。

闻折柳从储存戒里拿出出个温度枪，往洞口一探。

叮————

零下35℃。

这温度，以上面那群呆头鹅的体质躲这可能会被冻成鹌鹑。

目测那防空洞除了温度还是会很安全的，确定后，闻折柳满意的点点头，又蹬了一下墙壁，开始往上爬。

地面乱糟糟的，地上全是被砍死的虫尸，唯一一块干净的地面被瑟瑟发抖的考生们占满了。复萧没和他们一起缩着，而是站在崖边，平静的看着深渊，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闻折柳上来的时候还被跟个柱子似的杵在崖边的复萧吓一跳：“诶，吓我一跳，你杵这干啥呀？”

复萧伸手拉了他一把，笑说：“等你啊。”

闻折柳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回，当即愣在原地，道：“你……”

复萧把他拉上来后，不动声色的甩开他的手，打断他的话：“你在下边看见啥了？”

“防空洞。”

“什……”复萧眉心皱了一下，问，“怎么会？”

闻折柳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洛文“操”了一声，回头往下一看，好家伙那场面都赶得上丧尸围城了。

“孤岛”的岩壁上攀着一群丧尸。

洛文趴在崖边和丧尸来了个脸对脸。

洛文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