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这是什么啊?”顾客问道。
“这是银柳,到了过年都买这个的。银柳银柳,把银子留下,寓意是招财进宝,10块钱一把。”陈光答道。
“小姑娘挺会说话的,我家有个空花瓶,你的银柳插进去很好看,给我拿三把吧。”
顾客说着,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付款。陈光看到她准备付款,于是急忙伸出手在她的包里摸索,寻找着自己的手机。
刹那间,她惊出了一身汗。因为她将自己的裤兜、包里全都摸遍了也没有找到手机。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经过一番回忆,方才想起手机忘带了。
“那我给你现金吧,好吗?”
那位顾客说着,从身后的包里掏出钱包来,翻了片刻,取出两张零钱递给陈光。
“谢谢惠顾,请慢走。”陈光接过顾客递过来的钱币,将钱放进包里后,对顾客鞠了一躬,礼貌地说道。
“谢谢,以后我还会来的。”顾客临走前,对陈光说道。
在凌冽的寒风中目送着顾客远去的陈光,此时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怕冷的她立刻钻进了温暖的道馆里。
谁知她的前脚刚刚跨进道馆,另一个顾客后脚就接憧而至。无奈之下,陈光只好重新走了出去,问他有什么需要。
“您好,请问您要什么呀?这是银柳,寓意是招财进宝。”陈光对顾客介绍道。
“这个东西多少钱?”顾客问道。
“有10块钱一把的,15块钱一把的,请问您要哪种?”陈光答道。
“有区别吗?”顾客问道。
“有,长度不一样,有1米的和0.8米的。”陈光微笑着答道。
“1米的拿两把,0.8的拿3把,看在老顾客的份上,便宜点啦,好吗?”顾客说道。
“好的。”
陈光算了一下,说道:“一共是60块钱,给我58就好。”
“好吧。”顾客问道。“你有二维码吗?”
“不好意思,我忘记拿手机了。” 陈光充满歉意地说道。
“要不这样吧。”旁边的一位摊贩对那位顾客提议。“把钱打到我的账上,我给她现金吧。”
“好吧,这样也行。”顾客说着,扫描他的二维码付完钱后,拿着银柳走了。
“小姑娘,我给你58块钱,咱们两清了。”说着,那位年轻的摊贩从兜里掏出一沓纸币,点出来58块钱递给陈光。
“姐姐,今天真的谢谢你了。”陈光接过纸币,感激地说道。
“不客气,小姑娘,我是这个市场里的商户,要是什么换零钱啦,喝水什么的事儿上我店里就行。”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陈光说道。
“话说,这么冷的天气,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的父母不着急啊?”
“我……”
像这样带有怜悯的话语,自从陈光出来做生意以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但是每次都不知道怎样去应答。
她的养父母现在每个月的工资除了足够四人花销外,还有很多银行的存款。按理说,她根本就不用这么拼命地做生意赚钱,大可以安安心心地在家里享受生活。
而她却跟那些生活在底层的穷苦人一样,每天起早贪黑地;拼命地干活赚钱。这一点和现在其他的人完全不一样。
有人因此而在背地里说她傻,但是她总是一笑置之,依然做着自己本分的事儿。
这时,一阵凛冽的寒风刮过,将她的板车刮跑了,陈光看到的一瞬间,连忙起身跑过去,将车追了回来。
真是的,偏偏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吟唱起铃声来。
无奈之下,陈光连忙将车停稳,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没好气地冲着手机喊道:“谁呀?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你这个臭丫头,连哥哥我的电话都不知道了吗?”电话那边是陈浩源的声音。
“你是我哥哥,我还是你姑奶奶呢,你想冒充我的哥哥,还早两万年呢。”
在气头上的陈光并没有听出来对方就是她的哥哥——陈浩源,她带着发泄的快感挂了电话。
“真是的,谁呀,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还冒充我的哥哥。”陈光不高兴地自言自语。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陈浩源的电话一次接着一次地打来,但是陈光却对此充耳不闻,依然我行我素地在道馆里忙着自己的事情。
刮了一上午的寒风,终于在中午时分停止了,寒风将天空飘着的灰蒙蒙的雾霾毫不留情地吹散了。湛蓝的天空就像一块冰窖中取出的蓝宝石,散发着清冷的气息。陈光拉着车回到了鱼市,却惊讶地发现陈浩源早已在店里等候她。
“哥哥?你怎么来了?”陈光说道。
陈浩源宛若一个纸片人,无论陈光怎么问他,他就是沉默不语。
看到他这副模样,陈光的心中一阵发怵。作为他的妹妹,陈光心知肚明,陈浩源的心中此时此刻一定非常生气。她猜测到自己回家后,自己会被他揍一顿也说不定。
“怎么了?这是。”
陈玉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陈光用眼角余光迅速地望了一眼,发现她的怀里还抱着一大袋子的过滤棉,陈光知道她去进货了。
“臭丫头,你给我等着,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们新账旧账一块算。”陈浩源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家伙是怎么了?吃炮仗了?”陈玉望着他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问道。
“姐姐,这事跟你无关。”陈光说道。
陈浩源走到门口,朝着站在屋里的陈光狠狠地瞪了一眼,以此来恐吓陈光。
“丫头,来尝尝。”陈玉端着蛋糕对陈光说道。
“哦。”
陈光的手机械地接过那盘糕点放到一旁,却没有什么心情去品尝。
整整的一个下午,陈光都在心惊胆战中度过,就连陈玉做的糕点都没有胃口吃了。因为她的心中明白,哥哥真的生气了,而且是被她惹火的。
夜晚十一点,在做完最后一笔买卖,陈光就锁了店门,往家的方向走去。路上,她取出手机看了看,才发现已经11:15了,距离哥哥给她规定的回家时间已经晚了15分钟。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使得她不敢从正门进去,正门进去被逮住就死定了。
她看着她的房间里黑漆漆的,不禁灵机一动,像一只小猴子一般,从窗户中钻了进去。
“嘿嘿!哥哥那个笨蛋,肯定不会想到我会爬窗户的。”陈光心想。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陈浩源从身后的衣柜里钻了出来,将本就充满了恐惧感的她惊得目瞪口呆,她连尖叫都忘记了,就那样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束手待毙。
“臭丫头,你的胆子肥了是不是?敢当我姑奶奶了?还有,你多次晚归,跟你说过多少次了?10:30前必须回来。这样下去,疲劳过度怎么办?还有,中午不按时吃饭。这些都够你喝一壶的了。”
陈浩源步步紧逼,将她逼到了墙角。就在一瞬间,他猛然扑过去,将傻站在那里的陈光逮住了。紧接着,把她像拎小鸡一样拎到了小黑屋里。
“不要……不要啊,求求你,哥哥……呜呜呜……”
每当陈光看到熟悉、怕人的小黑屋,一种由心而发的恐惧感就油然而生。于是她拳打脚踢、奋力地反抗着陈浩源。
“你给我进去吧,给我好好反省,到明天下午3点钟前,你都不要想着出来。”
“狠心”的陈浩源没有理会陈光的反抗,径直将她一把推了进去,将门锁了,转身回到了房间。
“呜呜呜……陈浩源,你个坏蛋……放我出去……”陈光独自在那间小黑屋里哭泣,诅咒着那狠心的哥哥。大颗大颗的泪水纷纷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
陈光从中午到晚上,已经两顿没吃饭了。此时此刻,她的头因为低血糖而发着阵阵晕眩,肚子里一直唱着空城计。已经顾不上哭泣的她在四处搜寻着食物。
终于,饥饿的她在墙角找到了一桶不知是什么鬼的白色黏稠物,饿的头晕脑胀的她已经顾不得考虑那是什么东西了,只想着要将它吃下去充饥。
陈光总归是保留了那么一丝清醒,她用手指将那桶白色的东西戳起一点,放到鼻梁上闻了一下,一股清甜的酒味儿弥漫开来。
她这才明白,那是哥哥前几天刚刚酿的米酒,到现在还没完成呢。可是她已经饿得快昏过去了,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阵狂吃,瞬间就将一坛子米吃得一干二净。
“嗝~”吃饱喝足的陈光打着饱嗝儿,一想到陈浩源这样对她,心里就窝火。她越想越气,却又敢怒而不敢言,索性蜷缩在小黑屋里的那张小床上睡着了,打算在睡梦中揍哥哥一顿。
由于酒劲儿的作用,陈光的脸颊上出现了一丝红晕。那一晚,她睡得很沉,并不断地在梦中喃喃呓语着:
“哥哥……坏……”
酣睡如泥的陈光浑然不知自己被一个人公主抱起,走向房间。
那个人推开房间的门,将她放到柔软的床上,拉过一条棉被给她盖好。临走前,他回头用心疼而又自责的眼神看了她最后一眼。最终,他狠下心走出了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