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许潞觉得“现实”这两个字硬生生得舞动在她眼前。
就像是最原始的动物世界,当肉食动物发现自己的目标,不顾一切都要撕咬到她无法呼吸,直到死亡,随后吃了它的肉,留下骸骸白骨,彰显自己的辉煌功绩,也不一定非要炫耀是自己做的,只要那白骨留在那里,路过的所有动物就都会得知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与其说那是功章不如说是警戒牌。
他们这么想把我推进谷底,是为了彰显自己作为家长保护孩子以外,也是为了以后自己出门有牛可吹,可以随意贬低我,顺带着我的家里人,本来这地方就不算大,邻里街坊都认识,确实是件该说得出口的事情,因为本身许爸爸在外就要比蔡爸爸更有话语权。
这件事如果是让许潞来扛下来的话,那么不止许潞本人在学校会被打压,就连着许爸爸也有些丢脸面,对蔡姓一家都是件值得认真庆祝一番的好事。
许潞懂。
但。
形只影单的在这,难免落寞。而初一的许潞对面是三个成年人,到底应该怎么对抗,许潞不知道。
就这么想着,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许潞的思绪。
小白主任,你找我
许潞!?
人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面对什么都不会觉得辛苦和委屈,扛得住又或是扛不住的时候都可能想尽办法面对,但,突然间觉得不是自己在孤军奋斗,身旁还有信任的人在难免会想哭。轻而易举的让一个人溃不成军。
许潞没说话,准确来说,是没办法说话,她自己知道,如果现在说任何一个字,一句话,她会哭的。
小白怎么了,他们欺负你了没,没事的,我来了。
漂泊在海上的孤单船只上的流浪汉一瞬间找到了个避风的港湾。
许潞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哪怕这件事情只需要用钞票就可以摆平,对方的意图也是这些,但这件事情许潞认为自己没错,不想要把钱不明不白的交出去,更何况是给蔡姓一家。
那天的办公室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方认为自己没有错,另一方认为自己是受害者,谁也不愿意让步。事情也没得到实质性的解决。就这么搁浅在这里,是大家的一个结。
从那以后,小蔡很少出现在大家眼前,却也没有转学。
没几天,校方逼迫许潞如果这件事情得不到解决就勒令她退学,不让她念了。最后是许潞的爸爸出面,校方知道许潞是许爸爸的孩子之后,突然就改口和变脸了,也不用那么咄咄逼人的口吻来讲话了,这件事到这才算息事宁人。
这件事的开始,经过,结束,很多人都知道甚至目睹,但都闭口不提,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江泽,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什么,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做自己该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