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来讲个故事吧。”薛洋开口。
阿箐立刻兴奋道:“好啊好啊,你来讲。”然后……很自然地从衣袖中掏出了……五块手帕。
薛洋习以为常地看了阿箐一眼,这丫头不正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薛洋悠悠地道:“从前有一个小孩子。
这个小孩子很喜欢吃甜的东西,但是因为没爹没娘又没钱,常常吃不到。有一天,他和以往一样坐在一个台阶前发呆。台阶对面有一家酒家,有个男人坐在里面的一桌酒席上,看到了这个小孩子,便招手叫他过去。”
才讲了个开头,阿箐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薛洋看着阿箐,没好气地翻个白眼,继续道:“这个小孩子懵懵懂懂,本来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一见有人对他招手,立刻跑了过去。那个男人指着桌子上的一盘点心对他说:‘想不想吃?’
他当然很想吃,拼命点头。于是这个男人就给了小孩一张纸,说:‘想吃的话,就把这个送到某地的一间房去,送完我就给你。’
小孩很高兴,他跑一通可以得到一碟点心,而这一碟点心是他自己挣来的。”
“呜呜呜……”阿箐眼泪掉得更凶了。
“小瞎子,你干嘛呢!抽什么疯!”薛洋白了她一眼,继续道:
“他不识字,拿了纸就往指定的某地送去……
开了门,出来一个彪形大汉,接纸看了一眼,一掌打得他满脸鼻血,揪着他的头发问:谁叫你送这种东西过来的?”
这小孩必然就是薛洋自己。
“呜呜呜……哇……”阿箐放声大哭。
“喂!小瞎子你够了吧!还能不能好好听故事了!”
被薛洋这样一吼,阿箐听话地用手捂住了嘴,尽量不发出声音,但眼泪仍旧止不住,一颗颗滚落。
这一幕若是放到其他姑娘身上肯定是楚楚可怜,但是放在阿箐身上……自己看吧:
阿箐用颤抖着的手轻轻捂着嘴,脸上掩饰不住的同情之色,泪珠大颗大颗地从她美丽的……白瞳(??!)涌出,顺着脸颊滑下,落在地上,溅成一朵朵泪花。
薛洋见阿箐不再发出声音,便接着道:“他心中害怕,指了方向,那个彪形大汉一路提着他的头发走回那家酒楼,那个男人早就跑了。而桌子上没吃完的点心也被店里的伙计收走了。
那大汉大发雷霆,把店里的桌子掀飞了好几张,骂骂咧咧走了。
小孩很着急。他跑了一通,挨了打,还被人提了一路的头发,头皮都快被人揪掉了,吃不到点心那可不行。
于是他眼泪汪汪地问伙计:我的点心呢?说好了给我吃的点心呢?”
薛洋笑吟吟地道:“伙计被人砸了店,心里正窝火,几耳光把这小孩扇出了门,扇得他耳朵里嗡嗡作响。
爬起来走了一段路,你们猜怎么着?这么巧,又遇到了那个叫他送信的男人。”
到这里,薛洋就不往下讲了。
阿箐边哭边带着颤音道:“然后呢?怎么样了?”
薛洋道:“还能怎么样?还不是多被打几耳光踢几脚。”
哪止啊…… 阿箐在心中悄声道。
“这是你吧?爱吃甜的,肯定是你!你小时候怎么这样子!要是换了我,我呸呸呸先往他饭菜茶水里吐口水,再打打打……”阿箐抹了抹眼泪,边骂那人(常某人)边手舞足蹈,险些打到了一旁的晓星尘。
晓星尘忙道:“好了好了,故事听完了,睡觉吧。”
晓星尘伸手想要将阿箐抱进棺材里,阿箐连忙拒绝了,麻麻呀,薛洋那两条视线差点没把她射穿,她还是想多活几年的…
阿箐躺进棺材里,还在气愤愤地捶胸顿足:“哎呀!你们两个的故事真是气死我了!一个是无聊得气死人,一个是讨厌得气死人!我的妈呀,那个叫人送信的男人真讨厌!憋屈死我了!”
顺便还在心里补了一句:**常慈安。
晓星尘给阿箐掖好被子,走了几步,问道:“后来呢?”
薛洋道:“你猜?没有后来了,你的故事不也没接着说下去吗。”
晓星尘道:“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既然现在的你尚且可算安好,便不必太沉郁于过去。”
啊啊啊名句啊……要是有支录音笔就好了……
阿箐在心里默默地想…
“宿主,录音笔要嘛?”阿一突然开口道。
“哇谢谢你阿姨!”
“不用客气啦!当然……是要qian的啊!二十五个币哦!”
“啊……那我现在有多少?”
“emm……之前挡尸毒粉,改变剧情,+130。二十五币,是否确认支付?”
“确认确认确认!”
阿箐拿到录音笔瞬间打开录音键。
薛洋道:“我并没有沉郁于过去。只是那个小瞎子天天偷我的糖吃,把它们吃完了,让我忍不住又想起了以前吃不到的时候。”
阿箐用力踢了踢棺材,抗议道:“切,也不知道是谁吃我的糖吃的这么开心。你根本就没给我吃多少!”
晓星尘轻声笑了笑,道:“都休息吧。”
今晚薛洋没有跟着他,晓星尘一人出门夜猎,阿箐便也安然躺在棺材里不动,然而一直睁眼睡不着。
天光微亮之时,晓星尘悄无声息的进了门。
他路过棺材时,将手伸了进来。
阿箐闭眼装睡,等晓星尘又出了义庄,她才睁眼。只见稻草枕旁,放着一颗小小的糖果。
她将糖果丢进嘴里,漫足地想:“道长的糖果然要甜一些呢!”
她探出个头,向宿房里望去。薛洋也没睡,坐在桌边,不知在想什么。
一颗糖静静地卧在桌子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