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俊杰的唇微微张开,那一丝微弱的颤音像是在心里硬生生扯出来的。
薛俊杰阿冰……阿冰……你去哪里了啊?我来陪你看雪来了。
没有人回应他,耳边只有风声在呼呼的响,这茫茫一片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
薛俊杰的表情在一瞬间无法控制的崩溃,他的心疼得连喘气都喘不过来,软软的倒下的那一刻薛俊杰才发现他不只是单纯的心痛,而是犯了心脏病。
他不知道自己在风雪里躺了多久,连药数都没数就扔进嘴里吞下去,他最后还是自己爬了起来。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是自己都放弃了,邓冰莹该怎么办啊。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薛俊杰浑身冻的已经失去了知觉。但他还是先去按亮了所有的灯,然后打开了酒柜。
薛俊杰的喝法像是不要命,他就像是喝自来水一样红的白的都往胃里灌。他都意识一直清醒,也就一直痛苦。
酒的好处就是能让身上暖和一些。薛俊杰躺在地板上双目暗淡,他的唇一直无声的翕动,口型全部都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一直疼爱你保护你,对不起在我有限的生命里你曾不是我的唯一,对不起就算救你也得忍气吞声一忍再忍……对不起……我自己都不知道能这么爱你。
薛俊杰轻轻抬手,安抚一样把手搭在脆弱的心脏上。一个偏头,他隐隐约约看到沙发下有一个泛着银色冷光的东西,他几乎下意思的跪爬过去,整个身子贴在很久没有拖过满是灰尘的地板上,伸直了胳膊去够到了那个小东西。
薛俊杰的眼泪几乎是失控一样一瞬间就爬满了一脸。他哭的像一个几岁的孩童,面部表情全都是崩溃,可他都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是真的难过,悲伤到失声。
手心里的是邓冰莹的那枚戒指,上面铁锈一样的暗色东西蹭了薛俊杰一手,那时干涸了的血迹。
薛俊杰把它紧紧贴在胸口,手指颤抖的几乎都要握不住一个小小的戒指。薛俊杰突然举起还在发抖的右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他才恢复了一些理智,尽力稳住手把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小指上。
两枚戒指,时隔三年,终于再聚。
他和邓冰莹似乎也永远在一起了。
邓冰莹的病更重了。她成日成夜的头疼恶心,全身都是皮下出血导致的淤青痕迹。
时念已经连碰都不敢碰她了,他是真心疼,邓冰莹不想给他添麻烦,疼得在厉害也是自己忍着,闷着什么都不说。
时念现在已经习惯了看着邓冰莹睡着自己再睡,他觉浅,一点动静就能睁开眼,这天他猛然惊醒,看见邓冰莹在哭,但仍没有醒。邓冰莹额头上覆盖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哭起来也是轻轻的,她迷迷糊糊的说。
邓冰莹……我好难受……
痛成这样也只不过是梦里几声低低的梦话,忍不了就不要忍了。时念把床头灯调的稍微亮了些,他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邓冰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