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冰莹对不起,时念。
邓冰莹察觉出了气氛的尴尬和诡异。
邓冰莹我……
时念摇摇头,勉强的笑了笑。
时念冰莹,我们一起去扬州吧。
他没有解释原因,但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地方薛俊杰找到了,总不能在看守所里关那个男人一辈子。
邓冰莹摇摇头,但并不是拒绝。
邓冰莹……时念……走之前,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两个人之间还是生分了些。
时念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
时念还是没有说出别的,满吼的苦涩。
薛俊杰在看守所里已经待了五六个小时了,有人问他东西他也没有回答,没人理他的时候他就透过门偏头看着外面飘飘扬扬的垂柳。
他今天没有见到邓冰莹,难过的想起“邓冰莹”这四个字就难过的想哭。
他见到了一直以来都仇视的医生,温和儒雅的男人,听到自己的名字突然暴怒。薛俊杰猛的意识到,他对邓冰莹所做过的一切,在另一个肯心疼那个人的人来看,都是十恶不赦。
其实薛俊杰自己知道。
他带邓冰莹走,让她失去父母朋友学业,本来该用所有的爱和愧疚去补偿她,让她比谁都开心,比谁都幸福,让邓冰莹回忆起过往的种种至少不会后悔。
自己的阿冰也是外婆溺爱着长大的,也是父母严苛家教教育长大的,也是师长给予了厚望的。
最后却落得如此田地。
薛俊杰何止是十恶不赦,他想了想才轻轻说出一个词。
猪狗不如。
他对邓冰莹做过很过分的事,不止一件,样样残忍。
薛俊杰从头到脚想了想,邓冰莹跟着自己没有过过好日子。最开始他们苦,邓冰莹没有半点怨言,夏天跑业务中暑到晕厥,冬天被冷风吹的一双手都是冻疮和裂痕。这段日子熬过去了,薛俊杰留邓冰莹一个人在家,一个人开疆扩土,那个时候外面没有情人,但委屈极了邓冰莹。后来薛俊杰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邓冰莹这样的人,性子最是柔软,就算是刀子落在身上也没有半点声响。没人知道她有多疼,除非她到一点伤害都不能承受……真正奄奄一息的地步。
薛俊杰轻轻摩擦着受伤的戒指,他辜负的正是这辈子最爱他的那个人,那么一个绝望的认知,哽的薛俊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邓冰莹让时念带她去陵园,那个陵园葬着她的父母。这是她内心深处最疼的一处,埋起来提都不肯提。
天下着小雨,细细的雨被风吹打在车窗上,车就停在陵园外。
时念我在外面等你?
时念把邓冰莹的外衣递给她,推开车门在后备箱找伞。
邓冰莹没动,她低下头,用双手捂住脸,细微的打着冷颤。她不敢去,也不配去。
她本来想回以前的老房子去看看,可还是放弃了,以前的房子早就卖人有人住了,连一点旧的痕迹都已经被抹去了,是父母去世后她自己卖的,卖的钱交了交了北京那处房子的首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