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却突然笑起来,满满的嘲讽。
时念浅薄的判断?薛总,您应该知道我和冰莹是怎么认识的吧?
时念十一月,北京下了第一场雪,她自己一个人拿着检查单。自己一个人,穿着臃肿的羽绒服,浑身都透着冰凉气,我问她有没有别的亲人,因为她那天不是第一次来了。
时念声音哽咽了,顿了顿。
从开始来医院,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亲人、朋友、爱人,做骨髓穿刺的时候那么疼,她却一声不吭。后来我送她花,她虽然推辞,但眼神出卖不了人,她其实很开心,可第二天她又把花给我送回来了,那时候她的眼神是黯淡的,眼睛里一点希望都看不见。
薛俊杰的心一阵痉挛的抽痛,疼得他猛得一个趔趄。邓冰莹短短几个月所成熟的痛苦在自己的脑海里全然没有印象。那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出差,业务扩张,夜不归宿……和情人厮混。二后来那盆花薛俊杰也是有印象的,却也是再次浇灭了邓冰莹小小的一点欣喜和希望。
时念我本来以为她孤身一人在北京漂,身边缺少亲近的人。可偶然一次看见她脖子上面的吻痕,又得知她早就结婚了,心里就有了念头。怎么能不上心?那是我第一次光看见就心疼的那一个人。
时念本就一夜未眠,如今眼睛里掺和着血丝的红更扎眼,他盯着薛俊杰的眼睛。
时念你不是不知道,你那么清楚她多爱你,怎么就不给她留一条活路?她本来都答应化疗的,怎么那天我送她回家后她突然不来了?她待在北京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走?
薛俊杰的唇不受控制的颤抖,他徒劳的开了开口,半个音都发不出出来。他自己做过什么,他最清楚。他怀疑邓冰莹和时念暧昧不清,恶劣的情绪控制不住,他对邓冰莹动手了,说了狠话,粗鲁的行事如同强暴。他也没看住沈月,彻底绝了邓冰莹的最后一点坚持。
薛俊杰……我知道是我的错……
薛俊杰低下头,眼睛里没有一点光亮。
薛俊杰我真的……
时念上去,狠狠的一拳打断了薛俊杰的后半句话,薛俊杰没有躲闪。
时念不晚吗?!啊?!你觉得不晚吗?
时念狠狠的揪住薛俊杰的衣领。
时念我给你个补偿的机会。不用别的,你不是觉得她爱你爱得不行吗?你现在去劝她好好治病啊!你知道错了就能让她好起来吗?你不能!
时念喘着粗气。
没有一点平时温和的样子。
时念有的事,不是你知道错了就能解决的了!你一句错了就能抵消你在外面玩过的那么多女人?你一句错了就能弥补她那么多年受的冷落和苦楚?你不能!你只会自欺欺人的感动自己!
薛俊杰身躯颤了颤,在时念松开他都衣襟的时候瘫软下去。他的唇已经变成了深紫色,但他还是勉强挺直了腰杆,竟成了一个跪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