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觉得荒缪。这样的事情他是第一次遇见。他是一个商人,给出去的筹码能得到多少报酬他心里清清楚楚的计算着,所以时光不懂,他弟弟把人带在身边到底有什么好处,花费那么多心力,没法碰,治也不一定治得好。
时光也弄不明白薛俊杰,他本来够佩服那个男人手腕够硬,玩起来也是个游刃有余,结果他家里早早的就有了人。家里的人走了之后才想起来着急,逮谁咬谁,恶意竞争无非就是损人不利己的事,薛俊杰的损失甚至比时光还要更多。
时念不管他哥在想什么了,他现在眼里除了那个人什么都看不见。时念一步步冲着邓冰莹走过去,温软着嗓子。
时念咱们看二狗起床了没有,没起我们去把它祸害醒,一起去爬山吧。
邓冰莹条件似的扭开了头,把没忍住的眼泪掩饰住。她害怕这样的爱,受不住诱惑就是万劫不复害人害己。
所以要忍住,把心冻成铁石心肠,把面目冷成彻骨寒冬,然后转身走,不能犹豫不能回头。
时光皱眉,喊了声。
时光时念,跟我回北京。
不管怎样,他不能看着弟弟受伤,为了毫无光明的未来伤心。
时念不听,他跑到邓冰莹身边紧紧的抱住她。
时念你不要离开我。
邓冰莹拍了拍时念的肩膀,笑了笑。
邓冰莹……你会过得很好的。
邓冰莹回去吧。
时光语气彻底软了下来。
时光小念,你把她也带回去吧,至少在我手底下我也好帮你照顾着。而且你在北京认识的专家也多。
时念没有松手,声音从邓冰莹的颈项间模糊的扩散开来。
时念我答过她留在南方,她不爱去医院,不喜欢北方的风雪去。
南方温柔的风,什么时候才能吹散北方的寒冷。
薛俊杰已经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他心里总记挂着一个人,控制不住的想,控制不住的心痛。薛俊杰很痛苦,从医院出来那天直到现在他也不愿意接受事实,他怕邓冰莹有事,倒更宁愿那些痛苦落在自己身上。
可他连邓冰莹都找不到,查到时光的时候本来以为自己那个合作伙伴是一个明事理的家伙,没想到那人又是装疯卖傻,又是东扯西扯,那态度摆明着要把他弟弟护到底。薛俊杰气狠了,这些日子拼了命也要和人家硬碰硬。
这天薛俊杰趴在办公桌上就睡着了,他太累了,身心疲惫。很不舒服的睡姿,薛俊杰没睡熟,似乎身体还和外界保持着联系,头脑里却开始昏昏沉沉的做起了梦。
那个梦很真实,薛俊杰恍惚意识间感觉自己还在高中的课堂之上,是化学课。老师讲课讲的他犯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最后一眼是自己身边坐着的少女,规规矩矩整齐的穿着校服的少女,头发又黑又长,认认真真的听课,眼神里温和纯良。
薛俊杰阿冰……
薛俊杰隐隐约约间听见有人在哭,清醒过来时却毫无征兆的在自己脸颊上触碰到的湿冷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