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凤去楼空

007.凤去楼空

那夜，酉时。

在休思苑用过晚膳才回宫里，凤淼的那一屡魂魄甚是虚弱，不得不暂时休眠。此刻，凤晴这一屡更弱的魂魄开始了她一个人的日子，再也不用和凤淼那个脑残争发言权，倒也开心。

心情颇好的凤晴，哼着小曲踏入厢房。

“谁？”

腰上忽然攀附的力量让她一惊。手已经被男人紧紧抓住。她生气用力却激起了男子更强的占有欲，他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却还是在挣扎中不小心划出了伤痕。

至今，那粉红色的伤痕还是那么刺眼。抬起手臂，看了一眼那结痂的伤痕。长时间不见那霸君，到有些想要和他抬扛了。

那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看看陪在自己身体的只有渮凉，她睡得很安静，轻微的呼吸声，还有这茫茫无边的黑夜。

那一晚。

南宫洛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凤晴无法动弹，整个人僵直的站在南宫洛的面前，他紊乱的气息，她却并不讨厌。他喝过酒，淡淡的酒香伴随着他的身体向上移动。

凤晴虽然不是品酒的名家，可南宫洛喝的那个酒在凤淼给她的记忆里出现过。进宫的前夜，凤桐栖去酒窖拿了爹爹珍藏的好酒，为凤淼践行。

那时他们喝的就这这个——花飘流。喝下去的时候，能明显的感觉到的百花香随着清冽的泉水缓缓流如喉咙，此酒度数不高，可是后劲儿极大。

凤淼本就不胜酒力，加之哥哥陪酒，而且又是即将入宫的前夜，所谓“酒壮怂人胆”，她想要借着那股子酒劲， 麻醉一下自己。此外，这酒本身的淡粉色，把它注入夜光杯之中后，就现出了无比清爽诱人的色彩，也许因为那些原由，凤淼又多喝了几杯。

凤晴沉浸在当夜和凤桐栖饮酒的梦境之中。可是南宫洛的一声呼喊，将她强拉硬扯的拽回了现实。

哥哥，已经不再了。

此刻，只有南宫洛。

“你不是喜欢南宫汣吗？可惜他早就死了。这辈子，进了这个宫门，就注定你是我南宫洛的人。”

那是凤晴第一次在自己宫里见到南宫洛。以前见过他在朝堂之上的九五之尊；看过他与大臣斗智斗勇的大智慧；听过他后宫中的风流韵事。甚至也想过很多种与他见面的方式，可是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们是那样子相遇的。

“皇上，你没事吧？我是凤淼。”

“虽然你还是淼贵人，但是记得你叫“凤桐阁”，那是朕赐给你的名字。还有你是朕的妃子，你这辈子就只有这一个身份，就是朕的女人。”

从他那满口酒味里，凤晴品尝了他霸道的吻，来势凶猛，她挣扎过却又有些依恋那种霸道。也是那夜，他也毫不怜惜的夺走了她的初夜。

在疼痛中，凤晴醒来，只看到南宫洛落寞的背影，卷帘之下，望着远方绚丽的朝阳。

那天之后，南宫洛每天晚上都会到琼瑶台去。有时候，他随口问上一句就走了；有时候，他让她陪他用过晚膳再走；也有的时候，他喝得醉醺醺的，像是为了让自己一醉解千愁，也像是为了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说说话。清醒的时候，他都是冷静的，头脑出奇理智；可每一夜当他喝醉，他都会很温柔的对待她，就像手心里的一个冰雪娃娃，捧着怕碎了，含着怕化了。凤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那种失常的时候，可是她竟越来越希望他那样子出现。

桐花阁。

当日凤桐阁出宫，用闷香薰晕了贴身宫女馆阁，留下绝别书信，一走了之。

南宫洛已经许久不去那里了。

每次想去的时候，他都告诉自己，“如果现在去了，只怕南宫凉要的就不只是她腹中的孩子。”南宫洛知道，凤岳该死，和凤岳相关的那些奸臣逆贼该死，自己也绝对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可是如果有人胆敢威胁到桐阁的性命，他必当遇神杀神，遇鬼弑鬼。

为保住桐阁的性命，他日日夜夜陪着南宫凉送进宫中的鸢妃，只为了告诉世人，桐阁现在已经成为了他厌弃之人。以前，他还能夜半时分去看看她。可是，进来南宫凉安插进琼瑶台的人越来越多，他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那里了。

夜宴上。

鸢妃说桐阁近来身体有恙，邀他一同去琼瑶台看桐阁。他知道，这是鸢妃的又一计谋，可是他预料到了开始，却无法知道结局。

他去到宫门，看着神色慌张的宫女太监，他一心只以为是桐阁出了什么事情，尚且来不及问清楚，三步两步就闯进内殿。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用具，红木的桌椅，刺金的绣帐，温情的被衾，只是被子下面的人在颤抖。

南宫洛快步走过去冲着被中人道:“淼贵人，越发没了规矩。”

那威严稳重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情感存在。

“皇上，姐姐莫不是病了？”

“还是爱妃体贴人。馆阁，让你主子到碧瑶台请罪吧。朕先陪鸢妃回去了。”

“皇上，我们等着和姐姐见一面再走吧。”

特意带皇上过来见证凤桐阁私自出宫的，她又怎么会轻易离开。

“鸢妃，朕今夜就住碧瑶台。”

南宫洛暧昧的轻吻撩拨了鸢妃的心智。

“是，皇上！”

凤桐阁，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早晚你都得死在我手上，不差这一刻。

南宫洛带着鸢妃离开。

午夜之后，南宫洛再次来到桐花阁。

被子被掀开，传来了他暴戾的声音，“馆阁，滚下来！你主子呢？”

馆阁慌里慌张的滚下床。

那张他亲手刻字雕花只能属于凤桐阁的千年沉香木雕花盘龙床。除去桐阁，他也不愿意任何人或物靠近这张床，就算是那只桐阁宠得逆天的九尾狐也不行。

下午他就知道躺在床上的不是她，为什么现在他还是压不住心里的怒火。今生，她就是他命里注定的劫，遇到她，一切都可以让路。

一问三不知，南宫洛拂袖而去，封了整个桐花阁，里边的人、物一概不准变动，甚至就是那些凤桐阁写的鬼画符，洒的墨迹，绞了的做了一半的龙袍，他都让全部保留。

一旨金言，晓谕六宫——入桐花阁者，斩立决！

“私自出宫，按律当诛”，鸢妃本是算计好抓住机会斩草除根的。

可却一朝惹怒南宫洛，一尺白绫，芳魂永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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