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带木栅栏的小窗外,合欢树高大的树冠犹如张开着巨臂的人影,纹丝不动,贴在墨一般深蓝的天幕上。一颗暗淡的星星孤独的挂再树梢,像凝固在黑色人影上的一粒冰珠,冷峻而肃穆。
夜凉如水,女孩稍显拘束的站在院中桃花树下,风吹动花瓣不停的飘落,落到女孩的肩头。
四周寂静无人,女孩鼓足勇气,满脸通红的跑上前去叫住男孩。
小手因为紧张将拿在手中的平安符揪得都有些皱了。这是她不知绣了多少个日夜得成果。
不是她女工不好,而是因为里面放着母亲临走前给她的唯一遗物。她自然得小心翼翼的。
“佳昊,这是念儿绣的平安符。我听爹爹说不日后你就要前去比武大会。娘亲说过,将棉絮和都逢进平安符里能保人一生平安,心想事成。
念儿把它送给你,希望佳昊能拔得头筹,尽性归来。”
月朗风清之时,情义渐浓,随风而至。
她抬起双手将手中的平安符递上前,脸却害羞的低着,眼神飘忽不定。
泠泠弦上音从夜色中传来,似微风起伏,如小河流淌,若泉水叮咚。
面前人是她自幼便放在心上的人,他们早以订下婚约,然母亲早夭,父亲又接而续娶,全然不顾她这个女儿的生死,他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
她紧张的双腿都忍不住的颤抖,花瓣从她的耳边划过,弄的她的心痒痒的。
女孩看不见眼前人的神色,那个男子双眼望向黑暗,他张的是如此英俊不凡,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
男子的眼神晦默不定,若仔细看的话可以在他眼中看到嫌厌恶。
他不喜欢她,非常不喜欢。
她软弱无比,明明是门中嫡女,却任由自己被下人和庶女们欺负,可恶的是她还和自己有婚约。
然而他早已有了爱的人了,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他才不能娶她为妻。
如果不是她娘亲留给她的嫁妆中有他父亲需要的东西,父亲又告诫他必须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手,那么他就不会逼他娶她了。
他真的是一句也不想跟她说。
可奈何,他还没有将东西弄到手。
“多谢念儿妹妹,夜凉了,快些回去吧。别冻着了。”他违心的说着自己本不想说的话。
回头快速的从她手中将平安符拿走,生怕碰着她的手,看到她低着的头,他内心的厌恶又多添几分。
要是桐儿的话,才不会露出如此淫荡的表情。
女孩看到他将平安符拿走后,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了。
她朝他行了以礼“那念儿就先走了。”
说完后女孩踏着欢快的脚步飞也似的跑走了。
她的佳昊哥哥,在她心里待了十几年的人,如今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见他了。
昨日佳昊哥哥向父亲提亲了,她可以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自己费心费力做的平安符却被男孩弃之敝履的扔到了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