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施法

前些年我爷爷去世后，李老四没少关照我，长大之后，我总是缠着他教我一些小法术，可一到这个节骨眼儿上，李老四就装疯卖傻，说他身上的本事只能。传给不讨媳妇的男人，学了就会打一辈子光棍，如果破的身，本事就不灵了。后来他拗不过我的死缠烂打，只好交给我一些小法术，想什么墙上点灯啊，白纸抓鬼，守摊油锅等等，其实这些小把戏啊，那都是障眼法，当我知道了原理之后，便不觉得神奇，一切都是糊弄人的骗人术罢了。日子一天天过去。李老四仍然会在每天早晨敲锣打鼓，将大家召集在村头，当众卖弄他的那些骗小孩子的戏法。小孩儿们看得是津津有味，大人们也是图个一乐呵。大伙儿将他围在中间，人群中不时传出喝彩叫好声。等辨完了戏法，大家都散了，他从不离身的破碗里便会多出一些毛票子，一毛一块、五块，李老四日积月累也攒了不少的钱。我闲着无聊的时候也会来捧场，隔三差五的也会当众拆穿李老四那些老掉牙的媳妇儿娶的李老四坡着脚满村子撵，我偶尔也会去李老师家里顺点新奇的玩意儿，对此，李老四拿我一点辙也。

没有，这天我和村民们正围观李老四的新媳妇儿张大娘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冲着大伙儿喊了起来。不好啦，出人命啦。大伙儿一惊，赶忙询问张大娘这是怎么回事儿，结果他的一番话让我们大伙儿都是傻了眼。离休讹死了。这按理来说，李秀娥年纪不大，身体也没什么毛病，这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李老四扔下了手里的道具，撒腿就跑，我们也是跟在他的身后，朝着李秀娥家里跑去。一首鹅的家在村北，旁边挨着张大娘的家具。张大娘描述，今儿早起来之后，发现李秀娥家门大敞，平时李秀娥都会在院子里忙活饭菜，张大娘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啊，一进屋就看到李秀娥躺在炕上断了气儿。

等我们大伙儿赶到李秀娥家里的时候，李秀娥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十分安详，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李老四上前伸手在她鼻子下面探了一下，叹了口气。哎呀，这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这没病没灾的大伙儿也都是瞠目结舌呀，大人们把围观的小孩儿赶回了家，张大娘也是一脸难过地哭了起来，李秀娥平时为人不错，解放邻居相处的也都是很好，可怜他这一辈子命苦啊。过门没两天，丈夫就猝死，他一个人无儿无女，成了寡妇，孤苦伶仃过了十多年呀。小额呀，你说你这命咋这么苦，好端端的咋就抛下大家伙儿走了呢，哎呀。张大娘痛哭流涕地说道，我在一旁也是十分的惋惜，李秀娥虽然脾气火爆了点，但是人确实挺好，小时候啊，还给我织过毛衣，这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他说没就没了，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啊，哎呀，这人死不能复生。政审啊。节哀顺变吧，李老四难得一脸正经的说道。大伙儿看着全身僵硬的李秀娥，一阵唏嘘过后都渐渐散去。李老四安慰了张大娘一会儿，准备替李秀娥处理后事。

这时，李老四突然注意到李秀娥腰上的双手。他将李秀娥的衣服朝上掀了一点，露出了裤腰。他看到李秀娥腰上系了一条奇怪的腰绳。瞬间脸色一变，不对。这小寡妇没死，我被李老四这一嗓子给吓了一跳，心想她不会是疯了吧？李秀娥没了呼吸，全身僵硬，这难道不是死了是什么？老四啊，秀娥长得俊，招人稀罕。婶儿知道你平时没少惦记秀娥，可就像你说的，人死不能复生啊。张大娘在一旁哭丧着脸说道。李老四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张婶儿啊，我没法儿跟你细解释，哎呀，总之啊，这小媳妇儿还有救，不过再耽搁一会儿恐怕就来不及了呀。说完，李老师一脸严肃地转过头对着我说道。白家小子，你腿脚灵活，跑得快，赶紧去我屋里取几样东西，香炉、引魂、香糯米，黑不麻利点，快去快回。我将李老四说的几样东西记在了心里，拔腿就窜出了屋子，朝着村头她家跑去。李老四家里的那些物件，没人比我更清楚放在哪儿了，等我把这些东西装麻袋扛着跑回来，总共才用了五分钟。我进门的时候，李老四正眉头紧锁的坐在李秀娥的身边，此时他的腰上哪一根黑黢黢的腰绳已经被李老四解下来丢在一旁，李秀娥白花花的肚皮上留下了一圈棕色的印记。李老师见我进来之后，把凑热闹的村民赶走了，屋子里就留了我自己一个人。嫂子，今儿实情你可瞅仔细喽，你能学到多少本事，就看你自己啦，李老四说完，将麻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地上，他先用黑布盖住李秀娥的眼镜。

然后把香炉摆在炕上，抓了一把糯米扔进了香炉里，把一只筷子粗细的引魂香插进香炉点燃。随着烟雾笔直的上升，李老四伸手抓过八枚铜板，随手朝地上一扔，就像是撒豆成兵一样，八枚铜板恰到好处地围成了一个圆形。他扫了一眼八枚铜板对应的八个方向，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都弄起来。难活，对襟砧木对西明公，死局本末倒置，难怪魂不归位。李老四伸手将其中两枚铜板对调了位置。这时，李秀娥的嘴巴忽然张开了一条缝，我吓得赶紧往后退呢，老四却毫不在意地继续忙活，他从怀里摸出那个寸步不离身的破碗，从水缸里舀了一碗水，食指中指探进碗中，蘸水在李秀娥头顶虚空画符，嘴里念念有词。

关辣妈一藏走穿堂开坛，福源同阴阳几分一路引魂香珠桥，揭开，招魂葬，鬼门解到鬼。说来也怪，随着李老四的一声喝令，那只引魂香的烟忽然在空中扭转了方向，像是活了一样飘向李秀娥，顺着他的鼻子和嘴巴往里钻。做完这一切，李老四满头大汗地瘫在炕上，他脸上恢复了从前的猥琐，眼睛盯着李秀娥顶子里的绝佳风景，咧嘴笑了起来。嘿嘿嘿，哎呀，幸好赶上了，等这只引魂香烧完呢，这小媳妇儿啊，就会醒过来，老子现在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呐，这等他醒了以后一定会以身相许啊。我难以置信地说道。真的假的？你真有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啊。李老四摇了摇手指头。老子又不是神仙，哪有那个本事啊？其实啊，这小媳妇儿啊，压根儿就没死，都是那个破玩意儿给害的。

我看着地上呢黑黢黢的腰绳，呃，这不就是一条裤裤腰绳吗？那可不是一条普通的裤腰绳啊，李老师眯着眼睛捡起一根腰绳，这是用女人头发编织成的腰绳，里面藏着只甲。配以秘书咒法，然后把它放在女人烈士血水里，锦袍上百日。怎用丝线绣上好看的花纹图案，打眼一看确实和腰绳儿没什么两样。我一阵作呕啊，这这这这也太恶心了吧？恶不恶心哪，都是小事儿。这种腰绳其实是一种下三滥的手段，家里有重病缠身之人，把这人的头发取下来，按照我刚才说的职称一绳丢在路上，如果有人捡回家缠在腰上，那么疾病就会被转移到缠腰绳的人身上。这就跟那些在十字路口扔衣服，斜阳想要转运找铁肾是一个道理，只不过头发一绳这种替身术更加的阴险狠毒。诗书者必遭天谴，绝不会落下好下场。李老四解释说道，我听完之后一阵吃惊啊，同样心里又是十分的不解，也就是说。有个人得了重病，用自己头发做的腰绳使了个替身术，恰巧被李秀娥捡回来缠在腰上，然后那个得病的人就把病转移到了李秀娥的身上。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至于让李秀割断了气儿啊。李老四摩娑着一根腰绳。身体发肤，首之父母。头发汇聚了一个人的精气神儿，即便是肉身腐烂，头发也能存在几十年。我猜测这头发的主人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所以这小媳妇儿缠上腰绳，才会断了气，丢了魂儿。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慢慢的反应过来，这头发一绳其实就是将两个人的身体状况转换，但假如头发的主人死了的话，那么另一个活人缠上腰绳就会像是李老四说的那样丢了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