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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只是信口一说，和蓝忘机刮擦嘴皮子消磨时光，根本没指望他答应，谁知，静默半晌，一阵低且轻柔的歌声，在空旷的地洞之中悠悠回荡了起来。

蓝忘机竟然真的唱歌了。

魏无羡闭上眼睛，翻过身，摊开四肢，道：

魏无羡“好听。”

魏无羡“这支曲子叫什么名字？”

蓝忘机似乎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魏无羡睁开眼睛，道：

魏无羡“什么名字？”

他还是没有听清这支曲子叫什么名字。一阵血燥冲上面庞，脑袋和四肢关节烧得疼痛不已，嗡嗡的耳鸣声挥之不去。

再醒来的时候，魏无羡睁开眼，看到的竟然不是漆黑的地洞穹顶，也不是蓝忘机那张苍白而俊美的脸，」而是一片空白的天空，是的，空白。没有云没有风也没有蓝色。

江厌离“阿羡？你醒了。”

身旁传来一声熟悉的惊呼，魏无羡看过去，正是他的师姐江厌离。

魏无羡“师姐！”

魏无羡不免惊喜的道。

而江厌离这会儿见人终于醒了过来便放下心来，浅浅地笑了一下，伸手准备把人扶起来时，身旁不远处因着被忽视的江澄快步越了自家姐姐没好气的直接把魏无羡拽起来，还是那副没好脸色的神情，但是仔细看过去其实有几分高兴以及安心。

被拽的魏无羡顿时不满的道：

魏无羡“江澄你轻点！你师兄我可是和蓝湛好一番恶斗！可累死人了！”

他正想松动松动筋骨但是奇怪地发现自己并没有预料中的所谓腰酸背痛，头疼发热的迹象。魏无羡迟疑的试着运转了一下灵力，状态非常好。

这很奇怪，情况不对劲，魏无羡微微蹙眉，不过现在重要的是和他一起的蓝忘机。

魏无羡“对了，蓝湛呢？他有没有事？”

江澄这回倒没说什么，只是翻了个白眼，直直地指了个方向，魏无羡顺着看过去，视线中有很多修士。他这时才注意到此时周围有很多人，甚至连本该和江厌离一般远在云梦的江叔叔和虞夫人都在。只不过他们二人正在和金光善、聂明玦、蓝启仁等在一起商讨什么，显然是想谈论情况。

而魏无羡念着的蓝忘机就在一片蓝白里站着，蓝家人标志性的服饰相当好认，蓝忘机出众的气质则让他在其中异常显眼。魏无羡仔细打量对方情况，见其虽有些狼狈但是神情状态自若，想来也和自己一般精神很好。

此刻蓝忘机正在听他兄长蓝曦臣问话，不知是不是魏无羡盯得久了，蓝曦臣微笑看了一眼前者便提醒了被关注者，蓝忘机看向魏无羡，似乎有一瞬的停滞，只是很快轻轻点了点头以示自己无事。

魏无羡放下心了，整个人都有精气神了，好奇心回笼，终于开始关心周围，他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张口问江澄到底怎么回事。

听江澄说他本来是在赶路的，路上实在坚持不住了就暂时休憩一下，一睁眼就到了这，而这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都是凭空出现。而且每个人不管入睡前状态如何，到了这都保持最佳状态。

不过这里就是一片迷雾，虽然能看见彼此，但是无论走多远都走不到尽头。而且虽然能运作灵力，但是不能催动灵剑。他们也试着对天询问，但是毫无回应。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不能伤人。江澄示意魏无羡看向温家方向，连温若寒都在。不过温若寒好像在闭关，已经保持打坐的姿势很久了。

所以聂蓝金江四家干脆趁此机会交换一下信息。江澄说他已经把暮溪山发生的事告诉了江枫眠他们，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要反。

魏无羡大致了解了情况，开始打量这个地方，他试着向迷雾方向走，却明显发觉他和那片迷雾的距离完全没有缩减，但是同时也没有增加。魏无羡挑眉心想倒是有趣。

转身打算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刚刚走过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块大石头，而石头上坐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女孩。

魏无羡皱眉，他确认他走的方向就是经过了那块石头，但是他更加确认的是这个地方不应该有石头。魏无羡仔细看那女娃，年纪不大，冰雕玉琢的，很是可爱。

但是同时她的表情相当苦恼，两只手托着脸蛋，时不时还皱一下眉毛。这种感觉和小古板真像，用一张俏脸做苦大仇深的表情，实在浪费。

魏无羡干脆的走过去，咧嘴笑道：

魏无羡“小妹妹，你是这的主人吗？”

声音不大但是也不小，周围的修真者好似才注意到这么大块石头和这个小姑娘。然后慢慢的众人都安静下来。

小十“什么主人？我叫韩小十啦，小哥哥你喊我阿十就行了哦！”

韩小十倒是认真回应道。

见魏无羡还想张口说什么，韩小十若有所思的说：

小十“若是小哥哥想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阿十只能说这里是问心界，虽然不是我的地方，但是这里只有我是存在的，而你们只是意识，灵识，思想，反正没有实体。且这里没有时间流逝。最适合用来思考问题了。”

魏无羡“那要怎么离开这里？”

江澄在一旁听阿十说话实在很烦躁，什么叫没有实体，又不是死了。

小十“等阿十想明白了，这里就不存在了。唔，这里只是因为我在所以才存在。”

但是再多的韩小十实在不会解释，她还小，对一切都是迷迷糊糊的，似懂非懂的。不过魏无羡抓住重点了。

魏无羡“所以等你不苦恼了，我们这些人就能回去了，是不是啊？小阿十。”

魏无羡按下江澄，语气和缓的说，甚至上手摸了摸女孩的头。

小十“对啊！小哥哥真聪明！”

女孩高兴的拍了拍手表示说对了。

魏无羡“那你能告诉魏哥哥你在烦恼什么吗？”

小十“魏？哥哥？”

魏无羡“对啊，我叫魏无羡，你叫我魏哥哥就好。我们交个朋友嘛。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一个人想不明白，那让我们这些朋友帮你想，你看这个脾气不好的是江澄哥哥，那边那个冷冰冰但是俏俏的是蓝湛哥哥，他旁边那个是蓝曦臣哥哥，他们都很聪明的。”

魏无羡和蔼可亲的忽悠小女孩，甚至习惯性想从怀里掏出点东西哄人玩，可惜，怀里啥都没有，连之前绵绵给的香囊都不见了。

不过阿十倒是觉得魏无羡说的有道理，乖巧的告诉魏无羡她的烦恼：

小十“我有一个朋友，他人很好，但是他好惨啊，真的好惨好惨，他虽然很惨了，但是有人求他救命，因为没有人愿意救他们，但是他去救了，别人都不理解他。

小十后来他和他最好的朋友分开了，一个人去了一个很糟糕的地方，和他救了的人呆一起。可是后来他还是救不了他们，那些人为了他死了，而且死的很惨很惨，然后我的朋友也死了，他也死得好惨好惨。

小十魏哥哥，你说，他要是知道之后会这么惨还会救那些人吗？他虽然救了，可是后来他们死了，连他也死了，这到底值得吗？阿十想不明白。”

女童的声音天真甜美，虽然有些吃力，但是一字一句的说着她的烦恼，奇异的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阿十贫乏的词汇量只能用惨重复，也让人觉得她的朋友真的好惨，一时之间大家都沉默了。

一问，明知不可而为之，值得吗？